日雪早已随着春端倪消融,料峭寒意却仍旧留在枝头,泛起冰凌凌凉气,覆裹在来人身上。温朝习惯性地来到露台边,他目光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透过护栏上枯败藤本月季落到隔壁阳台已经积灰窗沿上。
他思绪漫无边际地散开,手指上戒指被他自己掌心捂得温热,脑中浮现起晚上虞砚来到酒吧包间时情形。他极其珍惜地将虞砚对他说每个字都仔细地记下来,哪怕其中有大部分是让他回忆起来就会感到心口窒息刺痛,可虞砚扶着他回轮椅时,他却触碰到虞砚颈侧大动脉处并不均匀平稳跃动,让他产生种触碰到对方心跳错觉。
他们开始正如虞砚对燕游说那样,是他第眼在酒吧挑中驻唱虞砚,从那时候就开始策划这场结婚戏码,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在意过虞砚自己真实想法。尽管他总是以彬彬有礼、儒雅风流姿态出现在虞砚面前,将所有平等都包装成各取所需,但事实上,地位和话语权不平等就注定他们之间感情不平等。
是他强行把虞砚带到扭曲生活场景里,明里暗里地逼迫虞砚配合自己,哪怕是在婚姻这样本应该是严肃以待人生大事上也可以随意利用,不怪虞砚现在不相信他是真心。
刺骨寒意让温朝不自觉缩缩肩膀,低头将脸埋进掌心之中,在寂静夜里迷惘又失意地缓缓低叹。
——他不敢奢求虞砚再回来,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什可以为之努力方向。他这生以十八岁那场车祸为分水岭,在前侧,他生活在富足幸福而和睦美满家庭中,有自己理想和抱负,而在后侧,那场车祸彻彻底底地将他拖入泥淖之中。
他所有期望和未来可能都分崩离析,他不得不咬碎血肉咽下去、吊着仅剩口气挣扎着往上爬,也只不过是为有朝日吐出积年压在心底怨恨,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也不在意这样心绪是否会将他自己也吞噬,让他亲手推开本能获得真心。
而事到如今,温阑正式入狱那天,他却感到种浩瀚无边空茫,不知道如今还有什是需要他再坚持做下去。午夜梦回之时,他还是会同过去十几年样,次次地梦到那场车祸,梦到逐渐冷却在他身周体温。可是现在,这场梦又多出架跨江大桥,他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看过虞砚面容,以至于他在梦里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看清虞砚脸,却怎都是模糊片,只有紧紧将他拢住怀抱和滴落在他掌心血温度,还无比清晰存在于此刻。
他把切都策划得很好,唯独亏欠虞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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