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神,继续听短袖男人说:“……二月十八日,余伟强和李满光在湖庆市新山镇出现。”
新山镇算是余伟强老巢,他在此逍遥四十余年,欠下赌债无数,赌欠、欠躲,这人大约有恋家倾向,有点钱总会厚颜无耻地回来,重操旧业。
据他们询问人说,余伟强那天神气得很,遇见债主都不躲,还主动迎上去奉烟。场里人都见到他从里兜掏出两打捆好钞票递过去。
唐助问:“两万块?他哪里来钱?”
“据他自己说是有人请他打工。”短袖男人看纪肖鹤眼,道,“们走遍余伟强常去几个赌场,询问多人,证实二十四号晚上是余伟强最后次出现在赌场,开始他不肯上桌,后来被人劝上去,说明天要去打
他就这样立在病床边,直到护士提醒探视时间到。
四百二十次。
纪肖鹤深望他眼,朝护士致谢,出里间病房门,脱下无菌服,走出ICU。
连日艳阳天让海滨城市有进入夏日错觉,外界温度比病房里高不少。走廊里人听见动静,齐齐望向刚出病房人,却没人敢问情况如何。
纪肖鹤挽起衬衫袖口,对李月妮颔首:“他情况不错。”这话是说给冯丽娟听。
,他跨入,隔着口罩,也能闻到股气味,说不清什味道,沉沉,令人不适。
想起医生说,情况在往好方向发展,他心才松些,慢慢走到病床旁。
护士小声提醒:“注意别碰患者,只有半个小时探视时间。”
纪肖鹤凝住着病床上躺人。
隔着帘子守这些天,今日才算真正见到面。
他偏头,看见对面排椅上短袖男人,示意去窗边,唐助也跟来。
短袖男人废话不多,开门见山道:“们只查到余伟强月底到二月份行踪,月底到二月初他在湖庆市彤湖镇叁金街带活跃,叁金街是彤湖地下有名嫖/赌窝。”
他拿出手机,打开张照片给纪肖鹤看:“这人是李满光,余伟强在彤湖镇时就直和他在起。”
纪肖鹤昨日刚见过照片,余伟强狱友,这件事目前唯明线。
“二月七日,元宵节那天,余伟强和李满光没有出现在叁金街……”短袖男人说这话时,纪肖鹤有瞬间恍惚,想起元宵节那晚给余冉买锦鲤花灯,后来被他送给路过陌生小孩,说这是借花献佛。
第眼便觉得人瘦,几乎脱形,有种不合年龄苍白憔悴,鼻腔搭吸氧管,嘴唇比较平常更失血色,颧骨弧度清晰可见。
棉被只拉到腰上,虚掩病服下,根根线,根根管,将人与仪器牵住,人被仪器环绕着,像座孤岛。
其实余冉睡着后并不如何老实,睡前好好让纪肖鹤抱着,睡着就烦,会踢他,会翻身,往床边滚。偶尔纪肖鹤会被他闹醒,看人快到床沿就拉回来些。
这样安静,还是头回。
纪肖鹤谨记护士话,只盯着他,捕捉他胸口起伏,心里跟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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