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熬夜冠军冯究望不知为何也觉得困,很想钻进被窝睡觉。
“因为起不来啊。”俞还半睁开眼,磨磨蹭蹭地坐起来,缓过神道,“你怎进来?”
“因为闹铃直在响。”
“抱歉,吵到你?”俞还慢腾腾站起来拿起手机看时间,几近委屈地叹气,“好困。”
但是很快他就打起精神教育冯究望:“门没锁你就直接进来?不知道事先要敲门征得同意吗?”
“俞还,起床。”冯究望说。
俞还立刻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枕头立刻陷进去。
冯究望:“?”
原来有意识没睡死吗?
“哥,起床,已经六点多。”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细数自己之前对俞还种种恶劣行径。那到底是个怎样傻乎乎好人啊,次次宽恕他然后信任他。
少年时期不成熟与不稳妥竟然在这种时候以这样方式被原谅。
冯究望决定暂时把身上戾气放放,要对羊羔好点,不能再让他生气,脆弱敏感小角顶在他身上造不成任何威胁,反而会让心痒痒。
清晨五点半,大片大片雾掩盖住远处山峦,俞还那屋响起闹铃声,不久后停下。
六点整,闹铃又响起来,随即再次停下。
冯究望叫得太过自然,乃至于他挑不出什错。
俞还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对此不甚清楚,稀里糊涂回到房间,稀里糊涂睡下。
他是真困,沾枕头就睡着。
冯究望却没有睡,从天黑待到天明。地暖加上毛茸茸地毯让他整个人都很燥,夜里开点窗,冷风带来树叶干枯味,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甜,像血样腻人。
他不困。
“敲,你没
俞还还不算清醒,鼻音有些重迷迷糊糊回应:“闹铃还没响。”
“不是已经响三次吗?”
“那是……提早定,还没到时间。”
“干嘛提前定闹钟?”
俞还终于露出脸,脸颊边有印子,看样子是睡得十分香甜。
六点十分,闹铃第三次响,冯究望犹豫着走到俞还门前敲两下门。
没人回应。
又过五分钟,冯究望转动门把,门畅通无阻地打开。
少年眼睛微眯起来嘀咕:“不锁门就睡?”
淡蓝色窗帘隐约透出光亮,屋里温度比客厅还高。俞还还在睡着,睡衣卷起大半,露出白白肚皮和细瘦腰肢,被子被踹到边。
以往混迹在夜店,疯到第二天清晨六点也不是没有过。
陈芳梅这种出格做法难得没有让他动怒,俞还出现勉强抚平他心底躁郁。他知道那个女人没有恶意,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全盘接受她“好心”。
俞还说没错,所谓苦衷不过是年长者自以为是借口。
他们总爱以自己为中心,给年纪尚轻孩子套上个圈,然后点点收紧、再收紧,紧到足以窒息。
冯究望实在没想到俞还会对他说出那番话。老师连反骨都是柔软,叛逆只浮现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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