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中熟睡青年,湿黏长发半遮他眉眼,以及那颗让人心动、嫣红小痣。虞冰压抑着颤抖呼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下来,下意识伸出手臂横在半空,像是想要拨开对方湿淋淋额发,又在触碰前夕恍然清醒。
……怎出这多汗。
有点恍惚想着,Alpha扯过几张纸巾,想替对方拭去眼角汗水,却猝不及防间,对上双漆黑眼。
游烨眼神十分安静,如同古井无波湖面,如同吸光黑洞,所有喜怒哀乐情绪都泯灭在那幽深瞳孔中,那目光像是穿过眼前人、凝视着某处不可见底深渊——他分明在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他影子。
虞冰从未见过这样眼神,太陌生也太空洞,像是烟花燃烬后,无比沉寂夜空。
再睁眼时已不知今夕何夕,酒店厚重窗帘遮掩窗外阳光,游烨掀起沉重眼皮,愣愣望着头顶墙纸花纹,片刻后,才像是活过来般,轻轻眨下眼。
他这辈子所有眼泪加起来,都比不上昨夜来得汹涌,以至于眼球干涩红肿,下意识想抬手揉弄,却发现胳膊没力气。
浑身上下骨骼都像是被拆开后粗糙烂制拼装,游烨本想换个姿势,却发现连动动手指都显艰难……要知道就算断几根骨头、浑身打满石膏时候,他也从未这般狼狈过。
想到这里,颈上伤口后知后觉疼起来,游烨轻轻抽口气,又缓缓吐出。
而难受到极点身体并没有欢爱后餮足,反而比以往更为空虚……没有得到标记落差感如同毒药般侵蚀着他,被榨干次信息素再次躁动起来,游烨叩叩牙关,言不发忍耐着。
在虞冰潜意识里,他见证过那场盛大烟火,尽管他刻意避讳耀眼火光,却仍旧在震耳欲聋爆炸声里心跳加速,直至万籁俱寂后,仍旧不停……
所以这刻,虞冰真切害怕起来,尽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
“……对不起。”
Alpha小声说着,不敢去看游烨此时表情,也不敢期望对方回应,他匆匆忙忙站起身,仿佛逃避什似,留下句“去给你弄点吃”后,转身离开
事实证明临时标记还是有那点儿用,Alpha味道在身体内部蔓延,安抚着每个躁动细胞,反噬很快停止,游烨大汗淋漓躺在被褥里,湿黏长发贴在满是水渍脸侧,他闭上眼,身心俱疲。
就这样放空片刻,直到开门声突兀响起,有谁走进来。
听着那逐渐靠近脚步声,游烨身体逐渐僵硬起来,仿佛血液都寸寸冻结,莫名流失体温让他指尖冰凉,在床单上无力曲张几下,缓缓攥紧。
虞冰最终在床边停下来,在游烨看不见地方,Alpha紧张攥着裤腿,除去满满写在脸上愧疚以外,还有那些带着茫然痛苦与挣扎,甚至是后怕。
只是差点,他就毁掉游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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