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出愣下,以为自己听错,然后连忙站起来握住他手,“你不会又在骗吧?”
沈风来把他拉过来,托着他掌心将手指全部都舒展开,又从抽屉里拿出指甲剪。
林出这才发现他指甲已经有些长。
沈风来小心翼翼地帮林出把指甲剪成平钝形状,指腹轻轻摩擦他指尖,说:“小出,至少在新西兰这段时日里,希望你灵魂可以自由自在,毫无负担地享受音乐本身。”
林出问:“如果做不到呢?”
林出收回双手,回头直视沈风来方向。删水银跳楼
车内没有开灯,阳光与阴影交错分明。沈风来也在看他,眼神专注而温柔,被阳光洒满眼眸里只有林出倒影,仿佛林出就是他全世界样。
过很久之后,沈风来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边鼓掌边说:“除‘Bravo’,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好,小出。”
林出目光灼灼地看他会儿,开口问他:“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是想忘都忘不掉吧?”沈风来偏偏头,开个玩笑。
整颗心都熨帖起来。
他余光看见沈风来近在咫尺影子,与记忆中那个从未褪色身影完美重叠在起。
就应该是这样。
他们理应如此。
这刻林出无比笃信着这点。
“那就干脆走出来,哪怕重新开始都可以。”沈风来干脆地回答道,“认识林出,绝不可能在音乐上退缩半步。”
“重新开始。”林出抬头看向沈风来,同时弯曲手指,紧紧握住他手,“沈风来,你会直陪着,对吗?”
沈风来与他对视很久,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柔和。他说:“只要你需要。”
林出立刻认真地回答:“非常,非常,需要你。”
沈风来用另外只手摸摸林出头发,“那就会直都在。”
钢琴大师波利尼不走寻常路,最推崇音乐家居然是浪漫且小众舒伯特。十几岁少年人很难驾驭这种过分抒情风格,他们小时候都没少因为这首曲子挨骂。
时间过去那久,他们早已不是当年争强好胜,又无忧无虑孩子。
“你演奏非常惊艳,比听过任何个版本都要惊艳。”沈风来说。
那瞬间,林出心里涌上浓郁满足感。他仿佛被蛊惑般开口问他:“那以后每天都弹给你听,好吗?”
沈风来笑着朝他伸出只手,“好。”
林出眼眶发烫,忍不住闭上眼睛。手指停顿片刻,很快,精致四度音拉出层次,清澈透明中快板取代繁杂音阶,自黑白键上缓缓流淌出来。
装饰音把A大调装点得诗情画意,几乎要融化在此时此刻阳光里。
——不是别复杂曲目,正是舒伯特D.664。
车厢内空间有限,音乐便在有限空间里地恣意流淌,妄图用丰沛感情打动唯听众灵魂。
这曲终,不用字半句,缠绵悱恻意味已经被陈述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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