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摆脱连天成这容易,连隐只是听朗琢玉建议,将所有连天成知晓联系方式换遍,那个人就找不到自己。
冬季白昼将要落幕,天边被金光吞噬,连隐抬起头看看天空,阳光居然和云层泾渭分明,如同人为划出道界限,那头是黯淡无色,这头是天光灿烂。
这里不是家,不应该在这儿。连隐想。
该回家-
与北城有十小时差
就这眼,连隐发现不对。本来该有窗帘不见,窗户大咧咧地开着,屋内黑洞洞片,没有人在。
因为没人,连隐才放心地走上前去,从窗户看进房子内部,发现杂乱逼仄小屋里,家具上积攒层厚厚灰,桌上居然还剩着已发霉发臭饭菜,看来是有人吃饭吃到半就离开。离开后就然后再没回来过。
连隐回神,转过身来,看到邻居坐在门口吃豌豆老奶奶,上去问她:“奶奶,请问你知不知道这户人家去哪儿?”
老奶奶眼神不好,眯起眼看连隐片刻,没有认出他,见他问是连天成家,瘪瘪嘴,嫌弃地说:“他家欠钱,被人追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好像几个月吧。这家男人是个孬,老婆跑,儿子也不要他,啧啧。”
说完,老奶奶问:“你是他家什人啊?”
那秒,连隐就逃跑。像个害怕老师坏学生,躲到楼道里。
他靠着楼道墙,捂着心口,感受到心跳过速。
连隐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太熟悉,熟悉到有几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痛苦高中时代。
那段做题无休止、学校里没有人与自己交好、回到家要面对连天成折磨,甚至到最后,被栽赃冤枉,都没有个人相信自己时代。
那段虽然有朗琢玉,却无济于事时代。
连隐还沉浸在刚得知连天成负债逃跑消息中,听到老奶奶问话,眼神变冷,淡淡道:“不是他家什人,路过好奇而已,谢谢奶奶。”
老奶奶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吃豌豆。
从居民区离开,连隐出神地缓步在故乡狭窄老旧街道上,几十年前旧道路已经无法适应今天车流量,每天这里都拥挤不堪。
心急司机重重按下车喇叭,高亢喇叭声传到连隐耳朵里,却和背景音样小声。
连天成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他陷入无止境逃债生活,而这切都和连隐无关。
连隐匆匆离开校园,暗自决定再也不来。
接下来连隐又步行回到西城家。那是个老旧居民区,建筑年久失修,地砖或缺角或翘起,还有个窗户顶棚砸倒在楼花台。
老旧城区拆迁改造消息在连隐小学时候就有,到现在还没有动工,不过已经有很多户人家搬走。
这里承载连隐前十八年所有灰暗记忆,或许那记忆里有些微光芒,但抵不过黑暗厚重。
连隐绝无再见连天成想法,他只是站在以前那个家门前街道上,远远地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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