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想问为什吃这些免费东西吗?”少年声音清透冷冽,根本不等朗琢玉回答,用近乎攻击性语言来防守,“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没钱。”
朗琢玉被这话噎下。连隐又低头,故作不在意地继续吃饭。
他嘴唇还没碰到碗沿,就被朗琢玉伸出去大手阻拦。朗琢玉将手罩在碗口,连隐差点没收住,碰到朗琢玉手背。
“少吃点汤泡饭,对胃不好,你在这儿乖乖等着。”
朗琢玉用手指虚虚点他下,起身跑到打饭窗口,买份十块钱小炒
很明显,连隐是因为没钱才这样做。这样吃不用花钱,还能果腹,但总是这样下去,蛋白质摄入不足,会营养不良,而且泡饭对胃很不好。
朗琢玉观察周围环境,这个角落因为有管道经过,没有灯光又闷热,学生们都不爱来这儿坐。即便是用餐高峰时期,连隐身边两张桌子都是空着。
他选择这个位置原因显而易见,这个年纪孩子,自尊心很重,即便家中真有困难,也不愿意表现出窘迫,因为怕被取笑。所以只能找个没人角落,努力不让他人注意到自己。
朗琢玉悄悄走过去,默默地在连隐对面坐下来。
连隐埋头吃饭动作明显顿,右手捏紧筷子,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迟迟不敢抬头。
朗琢玉曾经对连隐有过句承诺。
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承诺,对朗琢玉来说就是句关心话,只有孤立无援连隐将此当成诺言。
那是五年前,连隐刚刚上高二。
文理科分班之后第个学期,连隐因为是文科生,留在朗琢玉班上。
朗琢玉那时还是个非常年轻教师,高二接手这个班级是他正式带第个班,也是第个要陪到毕业班级,所以他对自己班上学生关怀备至。
被人发现,他觉得丢人。
朗琢玉猜到他心中所想,但逃避不是办法,自己只能在尽可能维护这个小少年自尊心前提下,询问他情况,为他解决问题。
“连隐,愿意和老师说说话吗?”朗琢玉尽量温和地开口。
连隐将筷子放下,慢慢抬起头,明亮眼睛虚掩在过长刘海之后。
朗琢玉以为他不愿意说,本已打算好长篇大论来劝,却没想到连隐接下来毫无避讳地直接说。
学期初个中午,朗琢玉上午最后节课结束,去食堂吃午饭。
教师食堂虽说和学生食堂是分开,但是也要经过学生食堂才能到达。朗琢玉就是在去打饭路上,看到坐在角落里连隐。
当时连隐比现在要矮很多,勉强才到米七,男孩子大多都是集中在十七八岁之后才开始疯狂长个儿。还没蹿个儿连隐小小瘦瘦个,缩在宽大T恤里。
他面前不像别孩子,摆满油花泛亮盖浇饭或是炒肉,他只有碗白米饭和菠菜汤。连隐将菠菜汤倒进米饭中,豁楞豁楞,然后就开始往嘴里喝。
学校食堂米饭和蔬菜汤是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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