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新学词用得很合适,你也厉害。”灵山君笑,“走吧,既出来,便不急着回去,带你去人间逛逛。”
……
天蒙蒙亮,青石道上人影绝迹,只偶尔闻见有鸡狗叫声。
灵山君敲响户宅子大门,青十九行夜,困得泪眼汪汪,抱着
她沙沙地走几步,突然又停下:“巫方才看见夫人卦。”
灵山君偏头。
巫绽出个笑,褶皱堆挤,是慈祥和蔼模样:“卦为新生。巫提前恭喜大人。”
个人影从芦苇荡里冲出来,四处张望番,往这边跑来。
灵山君接住把扑过来青十九,将沾在他发上芦苇捻开:“开心吗?”
青十九心里生出股小孩子激动与勇气来,闷头往前冲阵,停下时,只见芦苇荡上方荧光闪烁,当真如入繁星之境。
他转圈,灵山君不在身侧,也不慌张,心头被满当当兴奋填实。只魂灵经过身侧,他又像个小孩子那样,双臂张开追上去。
灵山君背手立在芦苇荡外,前方芦苇荡片接片,有荧光飞至半空,可见某个小朋友撒欢撒得开心。
“大人,许久不见。”
沙沙脚步声靠近,灵山君对来人颔首:“打扰到你,巫。”
游记上书,人间同鬼道隔着片芦苇荡,人死后魂灵路过芦苇荡,会化作只只夜萤,整片芦苇荡皆是星星点点光,如繁星之境。
青十九从仙鹤背上爬下,扯遮脸挡风头巾。天色昏黑,脚下是片柔软草地,再往前看,只能见片巨大,望不见首尾,影影绰绰黑影。夜风拂过,黑影飒然而动,便露出藏匿其中莹莹星光来。
仙鹤清鸣,展翅离去,如片云融进夜色里。
青十九按下心头热烈情绪,回首望向灵山君。
灵山君临行前换身水色鲛丝广袖长衫,乌发随意扎起,散几缕在额前,此刻也被夜风撩至腮后。
“开心。”青十九看见巫慢吞吞离去背影,有些好奇,“那是你朋友?”
“她是引路人,引导魂灵进入鬼道。”
青十九赞叹:“听起来很厉害。”
灵山君道:“你夸谁都是厉害,夸也是。”
青十九想想:“你是独无二,天下无双厉害。”
巫看上去年事已高,因佝偻显得异常矮小。她攀附着根法杖,仰头看向灵山君,双目竟是全白:“能见大人面,巫心满意足。”
“东方异动频频,大人还不打算归去吗?”
灵山君道:“不急。”
二人沉默地站会儿,芦苇荡荧光开始由里向外纷飞。
巫掩嘴咳阵,慢吞吞道:“巫告退。”
“在外头看不见什,带你进去。”灵山君伸出只手,被青十九牵住。
“可以进去吗?”
灵山君露出个狡黠笑:“自然。”
青十九只觉得被灵山君牵住手传来股大力,整个人便被他带着往前疾跑,几步便窜进芦苇荡中。
栖在芦苇上魂灵被惊扰,轻飘飘地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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