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记不清姜彩原本模样,甚至有些抗拒想起她。
梦开头总是他撑着伞,身边是许皎白,蓝色落在男孩子头顶,他落下个吻,吻是甜,轻柔又浪漫。
季横希
她跟季横说:“你不能直护着他,把他当做小孩子,这样对他不公平。”
她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准备好?
她活得并不快乐。
病厉害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拼命把情绪发泄出去,她说季横你怎不去死啊,为什生下你,当初就该掐死你。
季横被打火机砸脸,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疯?”
是需要保护动物。
季横直这认为也直这做。
许皎白知道。
他睫毛在季横手掌里眨呀眨,最后实在是难过,滚动着喉结发出声呜咽。
“你根本不相信。”他声音又轻又颤。
那个雨夜,吻是甜,血也是。
他曾见证场死亡。
腐烂又潮湿。
许皎白忽然什都不想问。
因为发现自己果然什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已经成熟,结果到头来想法幼稚还是他。
季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这个。
那曾经是他噩梦,深夜里女人咒骂声和哭嚎无处不在,血液晕染在墙角,点点蔓延到眼底。
后来他把什都放下,包括母亲死。
但是他好像不该和许皎白说。
以前是怕少年战栗和惶恐,现在仍是。
姜彩呜咽着抓住他手臂,指甲刺进皮肤。
季横没察觉到不对。
姜彩直都是这样。
所以后来她死,出现在季横梦里也是这个样子。
浑身鲜血,模样狰狞可怖,喉咙里长出双手死死抓住季横。
“没有事。”季横说,“你怎这想?”
“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保护。你……什都不跟说。”
季横不说话,缓缓放下手,许皎白还想说什却被个吻堵住,季横把舌头伸‖进来,不管不顾地搅‖弄他口腔,不再是六年前青涩少年,吻都变得凶狠霸道,许皎白只能狼狈吞‖咽,眼角泛着红像哭过。
他想把他推开,季横却不停下,紧扣他肩膀,不断顶‖弄舌头纠缠住他。
姜彩曾经也说过相似话。
他想到后来在那间屋子外,季横紧紧依偎在他身上,他背靠砖墙潮湿冰冷,黄昏哀哀垂落在地平线,刺眼又温暖,他手指冰凉。
切都明朗起来。
他反而更加痛苦。
他应该问季横为什不告诉他,凭什不和他说,但是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说有什用啊,他做不任何事,帮不上忙,说不定比季横还先垮下来。
他太脆弱。
季横忽然站起来,许皎白吓跳,怔怔看着他走过来,每步走在地板上都有回响,不断放大在耳畔。
季横手掌盖在他眼睛上方,许皎白视野里片漆黑,忽然有点勇气:“是什时候?”
季横顿顿:“高二下学期。”
十七岁太稚嫩。
什都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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