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幼时曾蒙公子以身相救,妾身无以为报,就算将整栋绣坊赠与公子也在所不惜,又何怜支花钗?何况熊府已差人送来箱金元宝,妾身收下便是。”
夏薰不再推辞:
“夫人是慷慨利落女子,在下别无所报,惟有愿,愿夫人生顺遂,在下不便打扰,告辞。”
绕碧直将他送到绣楼外,夏薰离去前,她问:
“公子与妾身……可有再相见之机?”
韶波看他会儿,终于露出笑容,她擦干泪痕,抚平鬓角乱发,款款起身,拜在夏薰面前,行动坐卧,皆是端丽耀目。
她又变回那个雷厉风行绕碧夫人:
“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夏薰端坐,正色道:
“京中富商熊迁今日娶亲,他即将过门夫人是在下兄长从前妻子,倘若新嫁娘能得绕碧夫人支花钗,在下心愿就算。”
夏薰含笑看她:
“不要再自称奴婢,也不该叫你韶波,该称呼你为绕碧夫人。”
韶波忧心忡忡:
“小少爷真不留下吗?”
夏薰故意说:
韶波忽然想到什,猛地坐直,问夏薰:
“小少爷怎会来京城?现在住在何处?不,住在何处都不安全!您就留在绣坊里,奴婢可以照顾您!”
夏薰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经过告诉她。
韶波又道:
“虽然京城里已无几人记得夏家事,可祁宴还在,若是被他发现,小少爷哪里还有命在!”
夏薰平静地说:
“人间自有相逢,夫人不必强求,在下心中会永远记挂着夫人,如此便已足够。”
他向绕碧拱手,坚定地离去。
绕碧凝望着他离开方向
绕碧再拜:
“公子片赤诚之心,妾身自当领会,公子无需烦忧,妾身即刻便将亲手所制最华丽枚花钗送至熊府,定不会误吉时。”
夏薰向她道谢:“如此就多谢夫人。”
他拿出祁宴钱袋,被绕碧按下。
绕碧诚挚道:
“不要以为只有你变厉害,要是没点自保本领,敢跑到京城来吗?”
韶波说:
“绕碧苑收留很多无家可归女子,若不是她们尚需奴婢保护,奴婢早就舍弃切,与小少爷同回岭南!”
夏薰假装骄傲地说:
“别小看,和大哥经营这些年,不说富甲方,也算得上窦州有名富商,有钱着呢!可不比你穷!”
夏薰又把话咽回去,改口道:
“……无妨,从前不出府走动,七年前就没多少人认识,如今还记得长相,只怕寥寥无几,……是有事才来京城,这几日就住在客栈,你这里人多眼杂,反倒不是安静地方,况且你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千万莫要让人知道,你曾与夏家有牵扯。”
韶波傲然道:
“奴婢才不怕!怪他什牛鬼蛇神,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没人敢来绕碧苑撒野!”
夏薰在她身上,再也见不到当初那个只会哭小女孩,她明艳又泼辣,是名副其实京城第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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