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无论夫人如何苦苦哀求,夏闻都没有回过次头。
可夏薰看得清清楚楚,夏闻把拳头举到嘴边,死死咬住,就是为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被夫人发觉。
夏薰茫然地想,夏闻那喜欢她,说出那样话,心里定比她还难过吧?
他慢慢摊开左手。
祁宴亲自为他缠
“不……不会!妾身定能救您出去——!”
夏闻让她不必再说:
“既然你带来纸笔,正好,有东西要写给你。”
他将纸铺平在地,提笔飞速写下几行字,无需思考,也没有停顿,可见他所写之物,已在脑中酝酿多时。
潦草写完,他连笔带纸往外扔,走到牢房深处,背过身去,不肯再看她:
夫人说:“夫君可是担心妾身见不到陛下?夫君放心,妾身就是舍这条命,也要进宫面圣!”
夏闻摇摇头:
“就算陛下愿意见你,也无济于事。”
夫人凄切地问:“为何?”
夏闻露出惨笑:
奔走,想给自己夫君争来线生机。
三天里,她找遍所有能找到人,甚至亲自去求见祁宴,但始终没有寻到转圜余地。
她花重金,贿赂大理寺狱丞,才得到短暂与夏闻会面机会。
见到夏闻,她凄惶无依脸上立刻垂下两缕泪痕。
夏闻也是眼含热泪,隔着围栏,紧紧牵住她手:
“拿着它走吧!以后……不用再来!”
夫人匆匆拾起来,扫两眼,悲凉双眼无助地抬起来:
“和离书……夫君这是不要妾身……?”
夏闻背对着她,冷硬道:
“回家去吧,不是夏府,是回你自己家!已经写,待死后,夏家若还有家产未被罚没,就全数都交予你处置,就当是……们夏家对你补偿,你可以走,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面前!”
“因为想起来祁宴是谁。”
祁家出事时,夏闻已有十四岁,是个半大不小少年,那时他曾听过些风言风语,说他爹夏弘熙就是靠诬陷祁家,才得到今日官位。
他依稀记得,祁家有个孩子跟夏闻同岁,名字就叫做祁宴。
“如果他真是记忆里那个孩子,他肯定不会放过和夏薰,毕竟……爹是他杀父仇人,们二人便是他仇人之子,他怨恨爹到能亲手砍下他头地步,又怎会放过们兄弟?父亲贪渎案由他审理,定会被办成铁案,绝不会留下能翻案漏洞,无论你做什,都不可能保下们俩性命……”
夫人不肯相信:
“夫人……夫人……让你受苦!”
夫人流着眼泪,从怀里拿出事先藏好纸笔,递给夏闻:
“夫君、夫君……妾身打听过,他们都说,倘若夫君愿意亲写供书,供出公公犯过罪,再由妾身交予陛下,说不定能留条命在!妾身就在这里等着,等夫君写完,妾身就进宫去!”
夏闻收下纸笔,却不动手,他拭去她眼泪,苦涩道:
“没有你想得那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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