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窦州路到此,他早已精疲力竭,蹒跚着脚步来到床榻前,他重重倒下。
他身体异常疲惫,紧绷精神却无法松懈。
他睁着眼睛,木然地望着天花。
过许久,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间屋子摆设和七年前没有半分不同。
是祁宴刻意为之吗?
祁宴笑,那是个很小很小笑容,稍纵即逝。
“别怕,什都不会对你做,这间正房是专门打扫出来给你住,路舟车劳顿,你肯定累,歇息吧。”
说完,他不再看夏薰,转身朝屋外走去。
他来时脚步急切,去时却步履失落。
临走到门边,他忽然想起什,对夏薰说:
夏薰把手藏在背后:“不劳你费心!”
祁宴闭闭眼,待他再次睁开,所有情绪都被收进他平静无波漆黑眼瞳中。
他表情重新恢复镇定。
在夏薰与他初识那段时间里,这是他最常见表情。
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恶。
瓷片边缘又尖又利,在祁宴手掌割出道很深伤口,红色血滴滴答答流下来。
祁宴对伤口视若无睹,快步接近夏薰。
夏薰闪避不及,被他抓住手腕。
“你要干什?!”
他又惊又怒。
,谁都不准进来。”
屋外很快空无人。
夏薰喘着粗气,从他怀里跳起来,眼中喷出火焰:
“要打要杀随你,休想用这种话骗!”
祁宴神情复杂,直直看着他,眼神深情又忧郁。
他如此行事到底有何意图?
夏薰脑子转不过来。
他把手举到面前,摊开手掌,里面有张纸条,是他刚
“那些槐叶冷糕别吃,明天再给你买。”
门开关,他身影消失不见。
此后,除进屋打扫碎瓷片下人,再没有人进来过。
夏薰惊魂未定,不敢放松。
待到戌时已过,屋外仍无动静,他才长长松口气。
夏薰自嘲地想,他从来不是祁宴对手,不光看不穿他在想什,还把自己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所以活该被他骗得团团转。
在他愣神之际,祁宴忽地抬起手,用手背贴贴他脸,带着他体温血就蹭到夏薰下巴上。
他用手指把血抹开,血滴变成血痕,残留在夏薰皮肤上。
他是有意,他有意要把他血涂在他脸上。
夏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祁宴用沾满鲜血手,扣下他手里瓷片,远远丢开。
“这东西太锋利,你别被它划伤!”
夏薰不觉失笑。
祁宴不关心自己伤处,却来担心他会不会被弄伤?
他这样对他示弱,是不是又在想新办法骗他?
他沉默片刻,忽地发力,抓过夏薰按在桌上,去吻他脸。
夏薰躲闪不及,情急之下,他抓起桌边碎瓷片,用力挥。
——刺目血光随着他动作闪而过,祁宴右手被他划伤。
祁宴吃痛,放开他。
夏薰慌乱起身,倒退几步,手握瓷片,警惕地瞪着他,和他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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