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跟路迦说许多遍别担心,是对路迦说也是在对自己说。白母不会告诉两个孩子姥爷具体病情,可是白奕和路迦都看得出,姥爷很憔悴,连切成块苹果也吃不下。
路迦想他能做些什呢,想又想,发现自己只能乖乖等待,尽量不给舅妈添麻烦,舅妈现在个人照顾姥爷已经很累。
之后他和白奕吃整整三天泡面,白母打电话问两次,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真能行吗,路迦抢在白奕前面说:“没有问题!”
白奕瞪大眼睛,路迦连比几个“嘘”手势,电话挂才说:“……吃外卖吧,付钱。”
白奕抓抓头发:“算吧,也有钱,块吃。你可别拿你放假打工那几块破钱。”
路迦喜欢那样氛围,最起码在姥爷家他知道自己不是最特殊那个人,也不是被排除在外那个人。
姥爷以前体格很好,可以把路迦、白奕两个六七岁小孩同抱起来。
现在他却穿着宽大病服,衣服包裹住瘦弱身躯,唯有笑容和几年前样,温暖慈祥。
路迦想到自己已经十六岁,是啊十六。
有人在长大,有人就会老去。
和他性格完全不符话。
路迦点点头,拍拍白奕肩,故作轻松地笑下:“你紧张什?”
白奕看他和往常没什差别,终于松口气,瘫在沙发上:“别提,医院电梯根本没法坐,人贼多,楼四楼跑好几趟,累死。”
第二天中午放学,路迦和白奕直奔医院。
昨晚白父在医院守夜,早上又匆忙回公司,路迦和白奕到医院时,白母正在给姥爷削苹果。
路迦认真辩解:“有好几千呢。”
穆温然在个午后不声不响地来,他带着慰问品,路迦开门呆呆接过去。
白奕看到穆温然,表情有些不
最后路迦什也没能说出口,只是扬着笑脸轻轻叫声“姥爷”。
“哎。”姥爷应声,拍拍自己旁边,“坐啊,别站着。呆会儿你和白奕就回去吧,下午不是还有课?回家吃饭然后睡觉,下午好有精神上课。”
白奕似乎不愿意,舅妈拍他下,他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没事,不饿,待会儿再回去。”
路迦也不愿意,他想多看看姥爷,可是他那爱哭,怕不留神就掉泪,所以他点点头说:“好。”
姥爷已经快七十岁,这倒也许再也站不起来。
“你们俩来干什呀,午饭都做好,热热就能吃。”白母说着还是坐起来,给他俩腾地方。
姥爷穿着病号服半靠在枕头上,笑眯眯看着他们俩:“来啦。”
路迦突然觉得无措,他平时最会说话,到这种时候反而什也说不出。
昨天白奕直叫他别担心,他也点头应,可夜里睡不踏实,醒无数次,拉开窗户看会儿再睡下,迫切希望下次醒来就是天明。
路迦每年都在姥爷家过除夕,白家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姥爷对他们俩视同仁,样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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