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已经将保温瓶打开,放很久,还烫吗?”文商看看保温瓶里粥,又看向穆远,瞧他那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
“不信你自己吃口看看。”
文商拿着刚才喂穆远勺子,舀勺粥,尝口,确实很烫,他舌头都被烫麻,但在穆远面前,他仍旧摆出副处变不惊从容表情。
文商又舀勺粥,放到嘴边吹又吹,确保粥温度已经降下来,才递过去给穆远,喂进他嘴巴里。
穆远坐在床上,口口吃着文商喂过来粥,
穆远顶着凌乱头发,没精打采地垂着眼睛,抱着枕头坐在那儿,发呆好阵子,才开口讲话:“不吃行不行?”
“不行。”文商硬着口气,绝不退让,“不吃东西就没法吃药,不吃药就好不起来。”
“可真没胃口,以前发烧感冒,都是在家睡两天就自愈,哪儿要吃什药,都是靠毅力战胜百病。”
文商真很难想象,这些年这家伙到底是怎活过来,尤其是听到穆远用轻描淡写口吻说靠毅力克服病痛时候,心房抽抽地,既酸又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文商伸过手去,将他乱糟糟头发点点地抚平。
病房里头很安静,起先文商以为那个捣蛋鬼又不安生四处乱跑,再往床边走近看,才发现穆远蜷缩在被子里头。
“起床吃晚饭,还在那儿睡。”文商提醒道,伸手去掀他被子,结果掀不动,穆远将被子裹得死死。
“喂,听见没有?起床吃饭。”文商又重复道。
穆远带着重重鼻音,懒懒地“嗯”声,依旧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想吃,你让继续睡会儿。”
这完全不像平日那个生龙活虎捣蛋鬼,文商察觉出不妥,眉头微微蹙紧,难不成是肠胃又出问题?
“没什不样。”
当然有!
“以前没人监督你,现在来监督你。”文商边说,边打开保温瓶,舀勺粥,递到穆远嘴边,强硬态度忽然变轻柔,他低声哄道:“快把这个吃,吃几口也行,然后就吃药,吃完药就不吵你,由你继续睡。”
穆远点点头,轻轻张开嘴巴,刚把粥喝进嘴里,立即又呸到地上。
“好烫!”
巡房护士在外头敲敲门,走进房间,将晚上药放到床边柜子上,文商注意穆远药比平时多些,另外还有口服液。
文商带着脸上难以掩饰担忧,问护士:“是不是他病情又加重?”
护士告诉文商,初春气候多变,穆远因为带病外出,加上穿衣和作息不注意,患上流感,还发烧,跟他肠胃方面没太大关系,让文商不用过于紧张。
临走前,护士对文商叮嘱道:“麻烦你帮忙监督下病人,就算胃口再不好,也得让他吃点东西填下肚子,然后才能吃药。”
文商让自家保姆做生滚鱼片粥送过来,他左呼右唤,半拖半拽,好不容易才将穆远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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