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钧捏捏眉心,脑中又浮现起方才血腥。数月来,这个梦频繁出现,尤其是最近机器厂军械填装完毕之后。
这是赵九爷六岁时亲历场景,夜之间,他整个村庄被屠,除被爹娘放进米缸里他,男女老幼,无人幸免。
他直以为是山匪干,因为他认得那个作为标志头巾,打从懂事起,他便誓要投军,有朝日杀光所有土匪,还水深火热百姓片安宁,这也是为什他会毅然北上投到赵麟祥麾下,甚至成为他义子。
然而直到两年前他才得知,屠杀他全村人根本不是什山匪,竟是那位最负盛名剿匪将军,他义父,赵麟祥!
那几年匪盗横行,四处流窜,夺财害命,全国剿匪行动如火如荼,谁能替民除害,谁就必将受到万众拥戴。
沈惜言仰头,下巴抵在赵万钧胸口道:“九爷,你就实话告诉吧,是不是给你闯祸?看陈老二见也挺不高兴。”
赵万钧点点沈惜言仰起鼻尖:“今儿发生事不要再想,再说,即便你哪天真窜上天捅个窟窿出来,也把天给你撑着,保证砸不到你。”
沈惜言贴着九爷说话时胸腔震颤,心中阵悸动,可随之而来却是汹涌遗憾。同为男人,他也想偶尔能保护下九爷,可惜他还远远不够格,他娇生惯养,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沈惜言唇边扯出个勉强笑容:“还没到五更天呢,哄你睡觉吧。”
赵九爷换个舒服姿势搂着沈惜言:“来,哄吧。”
没发出点声音。
整个鲜血弥漫屋子,唯有赵万钧个人怒吼。
……
赵万钧再度惊醒,眼前是正在给他擦汗沈惜言。
沈惜言被九爷血红双眼吓得个激灵,刚要往后缩就被按进个结实怀抱。
于是为早些坐上司令位置,赵麟祥急功近利,伪造场流窜匪盗屠村惨剧。
前半夜派兵蒙面
小少爷像只软乎乎奶猫样,小猫爪下下拍着九爷胸口,时不时亲亲九爷脖子和脸,倒真像在哄孩子。
以往沈惜言这样,那都是要挨“收拾”,可此时此刻,赵万钧心中却半分邪念都没有,他只想趁着月色,好好抱抱他小玫瑰花。
他来世上走这遭,见过无数最肮脏、最狠毒,早就无所有,孑然身,这辈子或许只有怀中人,才是真正属于他。
所以,他绝不会让沈惜言受到半分污染。
沈惜言说着要哄九爷睡觉,自己却先合眼,很快就窝在九爷怀里呼呼大睡。
他听见九爷心跳,那急,那重,是他从未在九爷身上感受过,像恐惧样。
九爷这般顶天立地之人,怎可能恐惧呢?
等到赵万钧心跳平复时候,沈惜言才试探地问句:“你怎?”
赵万钧吻吻沈惜言发顶:“个噩梦罢。”
“噩梦?”九爷好端端,为何会做噩梦?沈惜言思来想去,也只有下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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