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抚着胸口,却根本无法抚平那些违心埋怨。
佛经有云,念而成魔。
自那日撕开伪装,露出贪婪又炽热真心之后,他做梦都想独占九爷,但又害怕被太多人知道,光是那两个下人流言蜚语都足够令他胆寒……倘若他欲念有朝日害得赵九爷声名扫地,他该如何原谅自己?
是世俗抛出枷锁,让他身陷囹圄,他恨这世俗,却更畏世俗。
若非亲身落入两难,他恐怕还会直以为,能分为二看待事物、不惜折磨自己永远只有圣人,还要继续做那大而化之、行素少爷。
“就等你万钧。”心仪女婿终于到,陆坚石难掩高兴,起身相迎,“哟,你这手是怎?”
“点小伤,无碍。”赵万钧颔首,目光却直在沈惜言身上。
陆坚石还以为赵万钧对沈惜言这个生面孔感兴趣,便欣然向他们介绍彼此。
北平知道他们亲密关系不多,而在这场宴会上,更是只有严书桥人。
沈惜言强压下心头震乱,在陆坚石面前佯装镇定地伸出手:“你好,赵长官。”
悟,原来这香皂水样泡沫是这样来。
“在西方还有些关于自来水见闻,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
“小沈先生别卖关子,快说吧。”
有沈惜言从中调和,原本陷入僵局气氛下活络起来,三言两语,宾主尽欢,陆坚石看沈惜言眼神也生出不少赞许。
交谊舞会开始,几个长官便搂着姑娘跳舞去,只有陆坚石留下来:“早听施耐德说,沈先生留洋归国,是年纪轻轻就通晓四门外语奇才,今日见,果然不凡。”
原来只要爱个人,就能变成对方圣人,比起满足自己,更想
赵万钧没有握上去,而是捏住他下巴,仔细抹去残留酒液:“多大人,喝个酒怎冒冒失失。”
赵九爷动作和话里温柔吓得小少爷大惊失色,他像只嗅到危险梅花鹿,撒开蹄子转身就跑,把醉醺醺起舞宾客们撞得东倒西歪,慌乱间搅乱池衣香鬓影。
宴会厅后面是通向外界花园,沈惜言脚踏入花丛,踩掉几朵迎春花,胸口玫瑰也并坠落。
九爷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亲密动作?况且是在未来岳父面前……
还好他躲得快。
借着见多识广出风头,小少爷颗节节败落心终于稍稍得些慰藉,自然也不再佯装谦虚,他晃晃酒杯说句“过奖”,便将杯沿抵在唇边。
这时,下人前来通报:“陆部长,赵九爷到。”
沈惜言浑身震,满口得意红酒只来得及咽下半,剩余便悉数从唇边呛落,狠狠喷向地面,又被四周欢闹湮灭,微不可闻。
他捂着唇咳嗽,神情狼狈地看向那个他方才盯好久宴会厅大门,与进门赵万钧四目相接。
赵万钧连军装都没脱,腰间还别着枪,看就是刚离开校场,那森冷威严架势压根不像是来参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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