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后背“砰”下靠在墙面,他抬头,惨然道:“是怪物啊。”
赵九爷眼底划过厉色,四周连阵风都没有,安静得可怕,唯有沈惜言还在继续说,大声地说——
“断袖分桃,大逆不道。”
“男爱上男,要遭世人唾骂,要被乱棍打死。”
“死连祠堂都不收。”
赵万钧也没料到沈惜言会有这大反应,开始还以为是小家伙脸皮薄被他吓到,他弯下腰,沈惜言也跟着垂头,脸都快埋进胸口。
“那晚在车里,对你说都忘?”
沈惜言死死地抿着唇摇头,他怎可能忘记?
若不是九爷对他开那样玩笑,他怎会梦魇重现,病急乱投医被那对狗男女讹钱?
“既然没忘,还心甘情愿跟回家,睡在床上,说好下辈子也要遇上,岂非不是默认?”
爷这样人,他必然会认认真真多看两眼,但他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匆忙间乱改句:“那九爷呢,九爷心中若有归人,会是怎样举世无双模样?”
“你这样。”赵万钧回过头,不偏不倚摄住沈惜言双眸,他在等沈惜言走到自己跟前来。
然而,沈惜言却猛地停住脚步,面上浮起层微红薄怒:“可不是女人。”
九爷又和他开这种可怕玩笑,上回在车上还不够逗乐子吗?
“你以为糊涂,连你是男是女也分不清?”九爷走回沈惜言跟前,月光下挑起他下巴仔仔细细看两遍,“两天没刮,小胡茬都长出来,嗯,是个货真价实男人。”
“最后变成孤魂野鬼……”
多年来刻入骨髓噩梦在最无防备时候终于被挖出来,如同剥开张看似新鲜果皮,猛然直面那腐烂狰狞内核。
对此,他十年来从未鼓起过勇气。
沈惜言中魔怔样重复着当年父亲在他耳边说过话,那句弥漫着惨叫和死亡伦常教条,是说给九爷听,更是给
赵九爷认定沈惜言是害羞,他再度挑起沈惜言下巴,看到却是张惨白小脸。
沈惜言大脑片空白,可他完无需思考,只是张张嘴,那句刻在他心底十年训诫便自然而然到嘴边:“可是,男人不喜欢女人就是,就是……”
“是什?”
“是……”
“告诉。”赵万钧觉察到不对劲,他向沈惜言步步贴近,直到把沈惜言逼到墙根,无路可退地方。
赵万钧虽是在逗他,却神情认真,毫无遮掩。
经过欢乐厅回严公馆那晚几近直白试探,这小家伙非但不避讳他,反倒对他彻底敞开心扉,与他亲近无间,甚至还敢衣冠不整地躺在他床上对他说出近似表心意话,那今晚再近步也无妨。
“既然是男人,你又喜欢女人,你怎能说——”
九爷没等沈惜言说完直接打断他:“谁说喜欢女人?”
七个坦坦荡荡字宛如道惊雷劈下,沈惜言把推开赵九爷,见鬼般大声道:“胡说,男怎可以不喜欢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