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嫌碍事儿，打发走
。”
沈惜言“噢”
声，也没细想人家到底碍着什
事，他拈着玫瑰嗅嗅，心满意足地插在口袋里。
沈惜言抬头看眼面前高大
欧式建筑，称句“不错”，然后从兜里掏出块大洋塞到金接待手上，金接待收下钱，忙说谢谢。
赵万钧却不悦道：“还回去，钱都记账上，不用他给。”
金接待听立马尴尬起来，刚揣进兜里钱跟着大火似烫，他正要还钱救火呢，被沈惜言制止住。
沈惜言转而对着九爷“噗嗤”声笑道：“你干嘛呀，这是tip，翻译成中文就是小费，专门给餐厅服务生。”
“又是你从外国学来洋规矩？”
六国饭店坐落在东交民巷，是北平最为高耸洋楼，四层楼高纯西式建筑豪华气派，出入以洋人和政要为主，除有些阔太太穿着旗袍，几乎连点本土化影子都瞧不到，往来宾客多是昂首阔步、端庄优雅、摩登前卫，与路而来嬉闹市井大相径庭。
北平是座靠嗓子营生城，稍开腔便是喊破九重天架势，自打来到北平，沈惜言已经好久没见过人多却幽静地方。
他心中不免惊讶，既惊讶于北平也有这样新世界，也惊讶于不太接受西方文化九爷，居然也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赵万钧甫下车，就有个身着西装男子笑吟吟地上来迎接。
“少帅您来，经理这两日去上海，不能赶回来亲自接待，是经理特派接待员，姓金，专门为您服务。”
沈惜言认真点头。
“成，都听你。”赵万钧说着也掏出枚大洋，直接扔进金接待衣兜，不偏不倚和沈惜言那枚撞到块儿。
随着“叮”声脆响，金接待员身上彻底沉，像驮两个千斤担。他听闻这位沈先生是外地来，以前没人在四九城见过，瞧着小小年纪，竟有能耐同九爷大讲规矩，他实在摸不透九爷和沈惜言之间气氛，也不知九爷说是正话还是反话，只得在心里头犯嘀咕。
见自己这轻易就让九爷接受小费文化，沈惜言心中不免得意，正高兴着，看到不远处有个卖花女在路边徘徊，便让九爷等他下，过去买支玫瑰，回来发现接待员不见。
“方才那人呢？”
金接待说这话时候手心微微冒汗，察言和观色样都不敢马虎。他在这儿上班多年，经历过六国饭店几度变迁，大人物也见多，可赵九爷实在非比常人，这饭店虽说是洋人开不假，可住在里边半客人都要倚仗九爷打通各路关系。经理说，九爷是最尊贵客人，要是让九爷不舒坦，他这班也甭上。
“替跟你们经理带句好。”
“是，保证给您带到。”
赵万钧挡住车顶，弯腰把沈惜言从车里牵出来。
金接待早知道还有位沈先生同行，不成想这沈先生竟是少年人模样，他双手叠在身前，恭敬道：“沈先生您好，为您服务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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