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向来是感情复杂动物,那多种感情,总有混淆时候。索性就不再去想,索性就选择淡忘。
现在陈年旧事提起来,刘朝不过是想给顾文笙个交代。
这个少年会出现在他未来,所以他有必要
刘悦开始是打算离婚,但要说立刻就找到份能支撑家里生计工作是不可能。刘朝父亲于是开出条件,房子归刘悦所有,自己定期也会给儿子生活费,条件是对婆家那边不能说两人分居,婚也要等到合适时候再离。
刘悦答应。没什好拒绝,为儿子刘悦还是选择懦弱。只是对着刘朝,刘悦却说两人已经断干净,以后就只有他们母子俩过生活。
后来刘朝父亲在工厂里事故伤亡,刘悦分到公司给笔赔偿。刘朝就知道两个人根本没有断彻底。
葬礼那天,刘朝没说句话。直到刘悦和他回去路上,他突然开口:“他死。”
空气燥热,气氛沉闷,漆黑夜色让人心情压抑。
“上初二时,他就已经死。”刘朝说。
刘朝父亲是入赘女婿,和刘悦(刘朝母亲)感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刘悦生刘朝后就把工作辞,在家照顾孩子,此后家里生计就直靠刘朝父亲维持。
刘悦发现丈夫出轨时,刘朝刚刚升入初中。刘悦不知道丈夫和那女人好多久,因为家里生计直是由丈夫维持,眼看孩子升初中各种书本费服装费要交,刘悦背地里大哭场,最后还是选择忍气吞声装作什都不知道。
待刘朝发现,已经是半年后事情。可能是察觉到妻子已经发现,却什也没说,刘朝父亲渐渐胆大起来,把小三带回家里。
那天正巧刘朝所在学校组织活动,活动完后放半天假,刘朝回家发现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二话没说,上去就抓住那女人头发把她扯出门外,然后又站到他爸面前,神情冷淡地说个字:“滚。”
“他该死。”刘朝眼睛通红,拳头攥紧紧,青筋都凸出来。
刘悦下子就哭,捂住儿子嘴,遍遍叫刘朝小名,叫他不能这说。
死亡是件十分平常事。生老病死谁也逃不掉,可是刘朝父亲死太突然,甚至于刘朝还没完全恨够他,他就先走。
那天回家路上,刘朝流眼泪。没有任何征兆任何声响,眼泪顺着脸颊掉在地上,掉进漆黑夜里,然后消失不见。
刘朝自己也不清楚,那天流泪究竟是为什。
等到刘悦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刘朝就全都明白。
“朝朝……”
“妈,叫他滚吧。”刘朝眼睛拼命挣着,红色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刘悦看见儿子眼眶通红却忍着不眨眼模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进儿子怀里大哭起来。
说到底刘朝也才刚刚升上初中,十三四岁年纪却要考虑这些事,说实话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刘悦知道对不起儿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软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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