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继续说:“你也知道们思稷性格,他心肠软得很,不可能这时候提离婚,说得难听点,就算小江真精神垮、残疾什都做不,他也会把他放在家里供着。”
刚刚话或许还可以承受,可这句像闪电样瞬间劈入脑中,烧得火花四溢,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每根神经都在剧烈疼痛,牵动胸腔,吸进空气都如刀扎般尖锐。
沈绣说得没错。场始于责任婚姻,再有好感,也会在他日复日无能为力中耗尽。程思稷和他婚姻已然变成对他怜悯,爱是怜悯、索求是怜悯、施予是怜悯,亲吻、做爱、安慰、爱抚,切都被放到放大镜下斟酌拷问,统统变质。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郑姨看
下去,“以为你是因为责任心、因为心肠软,不愿意做主动提那个人,所以就提。”
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源于程思稷登上飞机那天夜晚。尽管情绪不佳,但江新停还是照例去接腰果洗澡,腰果年纪大,洗澡时乖顺很多,过程很顺利,送回程宅时候是晚上,郑姨给他开门,腰果被洗得香喷喷,摇着尾巴飞速蹿进去,客厅里非常安静,郑姨解释说程秉游夫妇在楼上书房说话,江新停想着总该打声招呼,便上楼。
到二楼,房门虚掩着,倾泻出角灯光,沈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地传出来。
“说句大不敬话,当初要不是老爷子弥留之际,还叮嘱程思稷照顾好江家小子,也不至于搞到今天田地。他就是太孝顺,什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
然后是程秉游叹气声音:“算,家人何必再说这种话。”
其实到结婚第三年,江新停和程父程母关系已经算得上和谐,虽然远不及亲密无间,但也磨合出自己节奏。
有时家宴,江新停会在厨房帮忙洗菜、洗水果,和沈绣答几句腔,聊些日常;程秉游生病时,江新停也会抽时间去陪伴,端茶递水,给他揉揉腿、锤锤腰,也会得程秉游几句夸赞;沈绣买时令新鲜水果,抽空会给他们小两口拿过去,江新停给开门,她看到两个人小家收拾得倒还利落,男孩子气花里胡哨东西虽多,但各有边界,沈绣慢慢觉得只要程思稷适应,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突然发生这件意外,又戳中她直以来隐忧——年轻男孩子就是这样,太容易冲动,不计后果,电竞这个行业显然也过于复杂,将他和程思稷都置于漩涡中心。更要紧是,程思稷顾及公司,还要顾及家里,两边都不省心,焦头烂额,她个做母亲看实在心疼。
沈绣默默,再开口时语气和缓,但尾音闷闷,带点若有似无哽咽:“相处三年,不是没感情。也不是针对小江,他也怪可怜,理解。但现在公司情况不好,日子还得过,们思稷还得往前走,是不是?”
江新停蜷紧手指,每句都正中心窝,但和以往不同,这次他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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