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想象中面孔与如今面前破碎神情重合。
在江新停质问下,程思稷心脏堵得难受,撇开目光,落向远处皑皑白雪和连绵山脉,沉云凝重,劲风卷起雪屑。
这种下意识逃避反应似乎在江新停意料之中。
他其实不怪程思稷答应离婚,毕竟是他先开口;程思稷也很慷慨,没有亏欠他任何,离婚协议上给予他远超半数财产,不过他并未完成最后公证手续,只带走全部游戏玩偶和必需品,没有拿属于程思稷厘毫,甚至是婚戒。
他心怀怨怼其实是程思稷自始至终逃避,不敢露面,离婚轻易得同购买飞机票样,让付屿带着他证件跨洋回来,从签订离婚协议到离婚手续,甚至不需要本人在场就可以进行。没有体面道别,没有个不舍眼神,这三年,个章盖下来,就如烟样散个干净,连站在办理室里缅怀都只有他个人,无人与他有共同回忆彼此呼应。
有点受不住程思稷眼神,再开口时带哭腔:“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
程思稷发怔,紧接着撇开脸笑声。江新停发觉他瞬间颓败下来,肩线松垮。
“小孩儿是不是都没有心肝。”程思稷自揶揄,低头吸入口烟,又好像充斥肺腑仍然无法纾解,继而猛地紧捏江新停腮,让他迎过来,接他嘴里这口烟。
江新停皱着眉,紧闭双眼,忍受这烟雾绝顶苦涩,从味蕾到喉头,然后直冲天灵盖,使整副身躯都颤栗起来。
当时程思稷觉得江新停所言实在荒诞。或许刚刚领证时候,程思稷是因为刹那心动,没经过沉淀那点儿喜欢让他自己也迷茫过,可结婚已逾三年,朝夕与共,江新停竟看不出他满腔满眼,哪里是负担,尽是心甘情愿。可后来离婚后这三年,程思稷无数次想,当时他应该说爱他,他不应放不下那点自尊,和江新停较劲。倘若他当时说,江新停就不会提出离婚,至少,会等他回国。
江新停认为程思稷千里迢迢来奥地利提复婚,只是时冲动,根本没有想清楚。但他浑不在意似地笑笑,退后步,拉开与程思稷距离,非常平淡地开口:“离婚就是离婚,就像小啾,死就是死,回不来。”
那只鹦鹉是在他们离婚前那个秋天死掉。年龄太大,老死,死时候羽毛也剩得不多,秃得厉害。有天早上,它自己从栏杆上
两人异国后第三天,在纽约联合广场,程思稷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收到江新停要求离婚微信。
他还是将那句彼此都有所预料话说出来。
但预料是预料,说出来是另回事,把箭未射出以前,弓弦再猎猎作响,也不产生实质伤害,但插入肌体,便会产生疼痛,会流血,最重要是,无法回头。
半小时后,江新停收到程思稷回复,寥寥七个字——“可以由付屿代办”。
程思稷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江新停收到这句话之后解脱般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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