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什时候能到?”方应理问。他觉得他再不跟任喻说点什话,这个人能干饭干到背过气去。
任喻后来有给那个华裔房东发消息,让他帮忙把遗留在那边行李寄回,快递发是发,但毕竟要过边检,没这快。好在重要东西都随身在设备包里,现在不至于穷二白。
“也就这两天吧。”任喻吃净第层笼屉,撤下来,露出第二层冰糖百合蒸木瓜做饭后甜点,换勺子时候他终于停顿下,“也着急,再不来,要没内裤换。”
“来夜市街上好像有什服装店。”就那种门脸很小,外贸服装批发之类,方应理站起身,“你继续吃,去逛圈。”
等任喻吃完,方应理恰好回来,手上提个袋子,很有刚从小批发市场逛回来感觉。任喻觉得有趣,笑盈盈托着腮看他。这个人肩宽腰窄,很有些贵气,这时候跟他隐在市井里,烟熏火燎,穿件最普通白短袖,拎个廉价红色塑料袋,有点
热气腾起来把他眉眼都淹没。
任喻本就敲碗以待,等笼屉落下,便迫不及待夹起个放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先入口是上面点缀小葱和芝麻香气,然后牙齿感受到水煎包焦酥底,咬破以后,肉汤汁水爆开,让每寸舌苔都能感受到那种鲜甜。
好像只有美食能够让人暂时忘却些沉重东西。
酸木瓜煮鱼,泡鲁达,稀豆粉米线。美食让人前进。
墙上挂着老旧电视机正在卖力地播报晚间新闻。画面里是中国警方协同缅甸警方对八莫市处正要转移电信诈骗据点实施抓捕报道,新闻里说,涉案中国人均有望尽快回家。
更早点时候,邓微之给任喻发来消息,提到因为季风周刊加急报道和卢银供词,廖修明涉嫌经济犯罪已被逮捕,原来他商业帝国并非表面上这风光,资金短缺问题使他铤而走险,而等待他将会是法律审判,与此同时,欢颜地产也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履行相应经济赔偿。
面对这些消息,任喻没有过分地喜悦和轻松,他表现得很平静,或者说,这三天来他直都表现地很忙碌,刻意不让自己闲下来,非常热衷于带着方应理四处闲逛——
前天刚休息好,就带他去孔雀园,追着只不开屏白孔雀满园跑;第二天去热带雨林,还下雨,淋个通透才回来,推开浴室门刚准备洗澡又和条草腹链蛇四目相对,两个人费好大劲才跟旅舍老板起将蛇叉出去;晚上又跟旅舍老板娘搓麻将,幸好用花生米做注,不然不知要亏多少。
这人玩得疯,看起来切正常,但方应理知道,静水流深,他内心正在经历个惊涛骇浪过程。
其实无论是做新闻还是做司法,每个案子都像出戏,他们就像演员,通读剧本,酝酿感情,他们努力代入,奋不顾身地入戏,等切结束,那种透支感和空虚感会占据身体,他们都亟需出戏,而这个过程只能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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