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世界再坏再坏,也不会比没有阿灼世界更坏。
所有人都在看着阿闵,麻木面孔上露出罕见悲悯,他们在旁观,也像是在看着自己。看他发出小兽般无意识嘶叫,听不清楚他在说什,就只能知道这个人什都没。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时候,方应理将任喻往转角处拖拽,任喻发不出声音,但他不挣扎,机械地摆动双腿,直到方应理放开他,移开井盖,他才发觉方应理眼睛是红,而自己满脸是泪。
穿过缅北伊洛瓦底江,从自己脸上流过去。他快要溺死。
人群最后陡然发出声凄厉嘶叫,人墙被撞出个巨大缺口,肩膀吊着绷带阿闵被警报声吵醒,路找来,冲上台去,不知他从哪里爆发出力量,两个缅甸男人都没能拉住他。
他伤口迸开,绷带上透出血色,但他还是踉跄地向阿灼奔跑着,途中被台上变形木板绊倒,站不起来,就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尖细木刺扎进掌腹,再次又次地压实,变成难以分离伤痛。
“阿灼哥。”他开口,声线倒没有面孔上呈现那样可怕,反倒是控制,小心翼翼,“你别吓呀。”
还是带着语气词,有点撒娇味道,像在夏季竹楼里,伴着蝉鸣,脸贴脸讲寻常小话。
阿灼哥,大家都说你争气,可觉得上大学点也不好呀,上大学,你就不想回来。
阿灼哥,没人喜欢们也没关系,喜欢你,你喜欢,不就可以?
阿灼哥,阿灼哥。
他用沾满鲜血手将阿灼头捧起来,颈间垂挂草编蚂蚱摇晃着在阿灼失去血色脸颊上磨蹭、跳跃,可阿灼没有反应,瞳孔散。
阿闵没见过阿灼这样。但他在这里见过人死。
他阿灼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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