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逸跟在他身后,把门轻声关上。
时间不早,夏天太阳就算落得晚,也只剩下地平线那层浅浅暖光,远处天空已经能看清几颗最明亮星星。
“喝什?”白尧问道。
“有波本吗?”
白尧从酒柜里拿瓶,去厨房取两个玻璃杯。
“嗯,沐儿睡觉。”白尧轻声哄他。
牧沐儿把他手拉得很紧,紧到白尧手指都有些发痛。他好像在害怕自己睡着后醒来,白尧就不在身边。
过很久,牧沐儿呼吸才渐渐变得绵长,浑身放松下来。白尧没走,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睡着样子,把他额前点柔软碎发拂到边。
他视线落在男孩发际线那处道伤疤,忽然想起什。
可没等白尧多想,身后房间门口地板响细微声,声音轻到完全可以忽略,但在寂静房间里还是显得突兀。
白尧牵着牧沐儿手到楼上,看他没心情洗澡,就给他拿湿毛巾擦擦身子,哄着让他把牙刷。
他把牧沐儿塞进被窝,自己却没有上床,仔细给他掖好被角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卧室里大灯关,只有床头留盏小夜灯,把昏暗房间照亮个小角落。
“尧尧,别走。”牧沐儿眼睛湿点,也没哭,但是眼眶里含着些水汽,微微泛着红。
没有人能拒绝个柔软乖巧男孩这样带着哭腔请求,白尧在床边坐下,安抚般地摸摸牧沐儿手背。
楼上家里厨房没放冰块,都在楼下冰柜托盘里,白尧懒得下楼去拿,直接从瓶子把酒液倒进杯子里。
他只给自己倒杯水。
等他从厨房出去,牧逸正站在客厅窗前看不远处海岸。天几乎全黑,借着点路灯能看见海水冲刷沙滩时掀起白浪。
他背影也显得孤傲冷寂,牧逸是只海獭精,可气场不输于陆地上
白尧没回头。
“随便进别人家不太礼貌。”他怕吵醒牧沐儿,声音放得很轻,压在呼吸下。
牧逸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在床上睡熟牧沐儿,半晌没有回答,似乎根本没听见。
“对不起。”他许久才答道,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歉意,他没有把视线从牧沐儿身上移开,对白尧说,“不过想和你聊聊。”
白尧捏下牧沐儿手,小心翼翼地松开,起身出卧室:“出去说吧。”
牧沐儿能感觉到白尧今天情绪不好,他知道和自己有点关系,但具体是因为什,他不明白。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白尧,抬起眼皮看他没有反对,这才稍稍放下心,讨好般地捏下白尧手掌。
“没事,睡吧,在。”白尧抬手轻轻覆上他眼皮,让牧沐儿合眼。
就算是拉着手,牧沐儿还是不满意,把白尧往床上拽点,试图让他在自己身边躺下,“起睡。”
牧沐儿不会闹,心情不好时候,他就自己憋着,憋着憋着最终也就开心。他更不会撒娇讨好,说出话永远都是心里最直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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