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又不笑,发觉他们摔在大片礁石后面,远离人群,好安静。潭淅勉浑身上下都沾满潮湿沙,反观喻呈因为直穿着衣服,拍拍就还算干净。
潭淅勉蓦地想起高中时每次年级礼仪检查,喻呈都是标兵,常苒也总是欣羡地跟宋西婧讲,你家小呈每天回来校服都干干净净,家潭淅勉就不是,球印子、草杆子,有次从他口袋里掏出只蝉,两套根本不够他糟蹋。
他那时候瞧不上当好学生,就是这个“好”字他就不喜欢。他早就发现,“好”标准是统,是挂在墙上好学生守则,而“不好”却有千百种,所以人“好”就没意思,“不好”才会生动。
可现在再看眼前这个人,原来也会大笑、大叫,也自有贪嗔痴、求不得、别离苦,好像又开始变得有趣起来。其实好与坏,都在这天地之间,无非是多件衣服差别——多点钱,多点体面,多点知与未知。本质不过是样肉体凡胎,都耐不住寂寞,禁不住欢愉,制不住欲
吻是交颈接吻吻,枪是擦枪走火枪。
喻呈又觉得潭淅勉眼神变得很怪,有点像那天在秦淮河畔,他说“可以有别选择”时笑。
“快超过他们,加油啊!”
口腔开始不由自主分泌津液,心脏如擂鼓,肾上腺素驱使着喻呈脚下猛踩油门。
超过去!
他只听得到呼啸风和自己声音。
“别也可以。飞吻有没有啊?Blowakiss,fireagun,给个飞吻,加点油。”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但喻呈能感觉得到潭淅勉在看着他,他又强撑着催促。
“快追上!你行不行啊?就差这点油。”
潭淅勉终于大笑起来:“喻呈,发现你学坏。”紧接着车往左侧沉,他倾身过来用力亲喻呈脸颊。
把女孩尖叫远远甩在身后。把追上他野心远远甩在身后。
方向感完全丢失,搞不清楚东西南北,哪里没有人,哪里可以撒野,就朝哪里开。和七年未见人,去见没见过礁石,没见过海。
喻呈大笑着,碎长发被海风拍在脸上,看不清前路,或许是车轮压到什,车猛地颠簸下,喻呈没有把住方向盘,他用力踩下刹车。
车身没能保持平衡,倾斜着向边栽去,潭淅勉打开车门砸到温热沙子上,喻呈砸到潭淅勉身体上。他们胸腔贴着胸腔,面孔对着面孔,潭淅勉把喻呈脸上半湿头发向后拨开,露出他光洁额头和清晰眉眼,看到他在笑,又从他瞳仁里读到同样在哈哈大笑自己。
两个人浑身上下乱七八糟,觉得很疯,也觉得很蠢。
扑通。
这不是飞吻。这嘴唇像山楂落到他脸上来。
其实喻呈没奢望过有接触,可他在热烈风里听到潭淅勉笑着大声说:“这句歌词,在这翻译可不是什飞吻。”
“是接个吻,开枪。”
Blowakiss,firea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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