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黑曜愣很久,他脸上表情定格,最终化为充满复杂情绪苦笑。
他手无意识地按下胸口。
原本他胸腔里面跳动是颗装载爆破装置机械心脏,现在它已经被替换成仿生心脏。
在隗辛等人救援黑曜那晚,夏娃曾经尝试过引爆炸弹杀死黑曜。
夏娃想杀作为人造人黑曜,但是在最后关头,夏娃选择保下亚当。同为人造物,
可是在她说出恭喜话后,气氛片沉寂,琥珀只是抬头对于寒雪点下头表示感谢,除此之外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黑曜也是如此,他眉眼间蕴含情绪没有消散,仿佛笼罩着团阴云。
于寒雪忽然朦胧地意识到——隗辛这两位队友,好像对那个名为夏娃人工智能并不全是敌对和憎恨。他们想让夏娃死,但是它死,他们却并不高兴。
换成于寒雪,她怎也要和隗辛击个掌庆祝大敌除去。
于寒雪轻微皱眉,下意识看向隗辛,观察她反应。
隗辛表情平稳,既没有高兴,也没有像琥珀黑曜那样沉默。
“成功吗?”琥珀问。
黑曜也向她确认:“指令代码成功输入?”
“定是成功吧。”于寒雪肯定地说。
隗辛环视同伴们脸,直起身站起来,她明明脚踏实地,却感觉身上轻飘飘,被不真实感觉包裹。夏娃已经数据自毁。
于是她轻声说:“成功输入,亲眼看着读条跳到百分之百,它‘死’。”
“这是件值得庆祝事,如果夏娃没说最后那句话,也许会表现得更开心点。”隗辛冷静地说,“它说,‘你们就当永远卑劣吧’。”
于寒雪感到这句话有些不同寻常,“它想表达什?它其实并不卑劣?它认为自己是高尚?”
琥珀慢慢呼出口气,“卑劣确实卑劣,它做事情并不光彩,甚至十分残酷可怖,但是在它眼里,它用这些卑劣手段是为让这个世界走向它所期望黎明——属于人工智能黎明。”
“和琥珀被它控制很久,们是被它关在笼子里猎犬,在它控制下,们可以偶尔出笼子放放风,可是们奢求不只是放风而已。”黑曜低声说,“毕竟是带们来到这个世界‘母亲’,它死,感觉身上大山被移走,却并不觉得轻松愉快。”
“它本可以向外传递消息告发自己同类,但是它没有。”隗辛默默说完最后句话。
琥珀张张嘴,然后又把嘴闭上,嘴唇抿成条线。
黑曜垂着头,肩膀和脊背不见放松。
尽管夏娃看不起人类,厌恶人类,对亚当观念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是,夏娃正是因为像人类才变得特殊起来,因为它具备人性,它才和那些冰冷机器明显地区别开。
对于这样个对手,隗辛不自觉地用“死”这个字来描述它消失,而不是用自毁或者抹消之类词。
于寒雪为隗辛胜利感到高兴,她说:“恭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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