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有偷东西习惯。”陆珣说罢又立刻补充道,“但不是什贵重物品,就是笔啊橡皮什,这是为什?”
陆珣很忐忑在刘瑜脸上看到忿然或者痛心疾首表情,好在都没有,她只是万分理解地解释道:“如果物品不贵重话,说明并不是出于占有财物心态。”
“对对对。”陆珣忙不迭地点头。
“很可能是某种心理疾病,比如家庭原因,为谋求更多关注,或者是寻求刺激。”
家庭。
偷笔,偷糖,也偷心。
第二日果然大雨。
夏季雨总是声势浩大,瓢泼而至,放学时候正赶上第二波,台阶下已经积蓄起不浅雨水,小河般从下水道狭长孔洞里缓慢渗下去。
午后闷热终于散去,风撩乱陆珣发,他挎上书包踏着水花冲进雨水里,跑到B楼五层心理咨询室。
“刘老师。”陆珣敲开门。
“这个月零花钱用完……”他露出个嬉皮笑脸讨好笑容,随手拨着碗里饭粒,“老爸再给点吧!”
陆秉文本质是个严父,但他在陆荷阳面前做严父经验很稀松,他清清嗓子,最后还是决定扮演个慈父,他掏出钱包,扔下张毛票,又拍张在陆荷阳碗边。
“人张。”陆秉文叮嘱,“用在学习上,别走歪门邪道。”
“谢谢爸。”陆珣说,余光里他看见陆荷阳将钱折两折塞进裤兜里。
然后水声响起来,陆荷阳已经主动端着碗筷去洗碗。
“看见……”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字正腔圆地播报。
——市明日大到,bao雨,请市民带好雨具出行。
大雨。
隔着布满水露淋浴玻璃,递过来浴巾手。
陆珣神色凛凛。
被拐卖那些年,陆荷阳是怎过来?
“那会
刘瑜略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校服湿半男同学,赶忙拿毛巾给他擦干。
陆珣将书包随手扔到地上,接过毛巾在椅子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将自己发擦得蓬乱。
“想问下刘老师……”陆珣显得有些局促,“就是……有个朋友……”
来咨询大抵是这样开头,刘瑜露出心领神会又温柔笑意。
“嗯,你朋友怎?”
相比陆珣,陆荷阳在这个家定位还是更像个客人。管饭,所以要洗碗,给零花,所以要洗碗,好像对他好都是别有所图,他定要以劳动作为支付。
陆珣看着厨房里陆荷阳背影。
盈盈握腰在倾身瞬从短袖睡衣边缘露出来,脚腕腕骨生得极漂亮,白色袜子,塞进卡其色毛绒拖鞋里。
这刻,他突然明晰自己未能说出口原因。
他哥哥是个小偷。
——昨日帝陵刚出土邢窑白瓷灯台……
白瓷。
侧脸、脖颈,陆荷阳。
“看见个很酷文具盒。”
说完这句话,脊背上毛孔瞬间舒张,陆珣如释重负,悄悄吁出口气,绷直身体随之垮塌下来,伏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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