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站在床边,递过去杯牛奶,声音低沉和缓,在幽寂夜里清晰落到人耳朵里。
“铃铛会响,如果你半夜醒,能听到。”
夏稚年动作滞,心脏微涩,那种迫切想走又舍不得矛盾拉扯感再度涌上来,胸口有点堵得慌,闷声道:“如果直没醒呢。”
下巴被抬起,少年被迫抬头,对上那双乌沉沉眸子,耳畔声音微寒。
“不会。”
他怎会讨厌晏辞。
只是他小时候傻,听见那话,看见爷爷奶奶抱其他小孩,也想靠近点。
但爷爷奶奶并不愿意碰他。
后来他也就不愿意再和人触碰。
时间久,再与人有身体接触,就会有些说不出……敏感。
少年不安分,晏辞按住他,瞧着他那身伤口,意味不明扯扯唇,放缓声音,“很痒?还是不习惯人碰?”
夏稚年抿抿唇,声音轻软,“都有吧。”
晏辞墨色眸子盯住少年,“为什不喜欢别人碰?”
他好奇这个问题很久。
“……”
还有身上些没好全,贴着小块小块医用创可贴伤口,七零八落,给少年平增几分脆弱精致美感。
晏辞把他身上纱布取下来,少年腰侧伤口血迹氤氲,才刚开始结痂,有些疼,还有点说不出痒。
他把伤口重新清理干净,取来药,指尖沾上点,轻轻碰到伤口上。
“嘶……”
少年倒吸口凉气,想躲。
晏辞摸摸他脑袋,眼底暗色涌动,轻弯起唇角,声音里带着点可怖疯狂,“乖崽,总能找到办法,让你醒过来。”
夏稚年眼睫颤颤,心脏阵阵发麻,移开视
晏辞趁他乖觉不动,迅速把药抹完,重新换件睡衣给他穿上.
夏稚年呆在别墅养伤,晏辞寸步不离跟着他,明明是上课时间,可晏辞直请假不去,就在别墅呆着。
夏稚年刚醒那两天还好,第三天开始,心里就有些止不住焦灼。
这是原主身体,他不能理所当然将这幅身体占据,也做不到像什都没发生过似,天天和晏辞呆在别墅里,安享这每分每秒,都仿佛是从原主身上抢占偷窃来时间。
晚上睡觉前,夏稚年看着又腕上叮当作响铃铛,杏眼有些疑惑,“给挂个铃铛干什?”
晏辞在他身前站着,夏稚年坐在床边,抬头看他眼,安静下去,垂垂眼,迟疑片刻才缓慢开口。
“小时候,听见奶奶说,有人碰你皮肤你不反感,那说明你对这人有好感,或者说,起码不讨厌。”
“那你是讨厌?”
晏辞幽邃眸子看着少年。
夏稚年指尖扣扣被子角,声音很轻,“……没有,不讨厌。”
晏辞空着手按住他肩膀,声音平缓,“别动。”
夏稚年:“……”
他也想不动。
但他有点忍不住。
指尖沾着药膏碰上来,微凉,又有些细密痒,平日里盖在衣服底下皮肤,毫无阻隔被直接触碰,夏稚年本能想躲,眼睛圆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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