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地抽噎着,连忙擦眼泪,装个男子汉。他向娇气、受宠,现在却想坚强给爸爸看。
“文舟,和你妈妈走到现在这步田地,是们自己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负担。和她都还是像之前样爱你,你不要怕。”
他爸爸只说这句,他就又瓦解,眼泪止不住。
贺家琪给他递几张纸巾,贺文舟立马又哭着止住。
“你未来路都给你打算好,你想出国就出国,想继续学画考大学也可以,爸爸尊重你,都由你意愿。和你妈妈也都有钱,都会支持你。”
下午阳光照着树影,他看到辆车停在校门口。
他爸爸温柔地微笑着出来,亲自来接他。
他爸爸从小学后就没有接送他上过学。贺家琪等他过去,搂过他肩膀,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关怀地问他:“冷不冷,没穿外套。”
贺文舟傻傻地摇摇头。
“饿吗?先去吃点东西?”
那些时候……
如今他遭遇这大伤害,他那脆弱不能受伤神经跳动着,抗拒、挣扎,却也在经历着伤害。
不经历不行,撒泼打滚不行,世界无形大手按着他头,让他屈辱地接受、经历,揠苗助长,抽筋扒皮。
夜之间,他就被催发地长开,被迫地长开。
屈辱,不能接受地长开。
贺文舟应声:“知道。”
贺家琪摸摸儿子头发:“你想跟谁住呢?”
贺文舟顿下,茫然。
他要跟谁呢?
从内心讲,他是不愿意和他母亲起住,他爸爸受不他妈,他也没受得;可他也不想和父亲住,那好像不是他爸爸,他没有家。要他面对那对母女,面对那个剥
贺文舟坐到车里没有说话。他爸竟然自己开车,到车上还给他系安全带。
他不回答,贺家琪就为他做主。他们起去贺文舟最喜欢家餐厅,起吃饭。他爸爸多少年没单独陪他出来吃饭,贺文舟受那样大伤害,声没吭,他爸爸给他夹道菜,他眼泪就掉出来。
他被瓦解,轻易就瓦解。
贺家琪将儿子搂在怀里,拍拍他肩膀:“男子汉,不要哭。”
贺文舟抹下眼泪:“不哭。”
在那之后,他变得很沉默。上次他跑去宋靖那哭好像是很久之前事,宋靖吓跳,问他怎。他说不出口,只说和家里吵架,宋靖没见过他哭得那厉害,还好生安慰他番。
二月底,陆陆续续有学校校考,宋靖给他报名,查时间、地址,准备好备考东西,恨不得陪他去。
开学后,他就没来上课,每天魂游在外,太难受。艺考期间,老师管不到他,宋靖开学太忙,虽然想时刻陪着他,但也鞭长莫及。
两人只通过手机联系几回,约好等校考回来见。
临走,贺文舟还是回学校趟。他失魂落魄地去画室拿东西,又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没见到宋靖,大概是在哪复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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