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亲,那好,什都不为,心只对他好。好到最后,不得善终。
设灵堂拜祭那天,游星跪在地上烧纸,贺文舟陪在他
贺琴直在哭,哭得面前朦胧。
周雯个人治不住游星,贺文舟来,贺家琪来,他二叔来,他们都治不住游星。
贺文舟望着姑父,原来个人是这样死去,死亡意义震撼他。他看着以往莹润光泽姑父变得青白枯瘦,两只眼窝陷进去,薄薄脖颈支着个大头,身子都僵硬,死直死直,不好穿衣服。给他穿好只袖子,又不好套另只。裤子更是难穿,像具没有魂灵干瘪画皮,他意识到,他永远地失去姑父。
姑父是他半个爸爸,他和游星样,再没有爸爸。
贺文舟眼泪落下来,他很少动真情,和他那双精明父母样,他游戏人间,可是游为民是他内心柔软角落。
贺琴和游星起笨起傻起耍横,忽然有天,梦醒。他们成这世界上最孤单两个人。游星傻,贺琴傻,贺文舟感觉半个身子都被撕裂下来,疼得他痛不欲生。
游为民是猝死,脑溢血,不过分多钟,倒在地上,就没有再起来。当时游星就在另个房间,还在吵吵嚷嚷要爸爸做牛肉汤饭,他爸爸忙忙碌碌,累得脑子疼,疼就昏过去,再没起来。
游星是过会才发现,他吓得两眼发直,还不算傻,立刻打120,放平他爸在地上等。医生来时候,左邻右舍都挤在他家客厅里,个孔武有力大叔在拼命按压游为民胸膛,按得游星满眼是泪。
到医院,游星也在发怔,他妈妈跑来,浑身发抖,两个人像被抛弃小孩,边个都发傻。
贺琴是指望不上,游星更指望不上,周雯陪着贺琴来,跑上跑下还没办好住院,医生宣布脑死亡。
他还小,没修得和大人那样坚不可摧,命运击中他内心柔软角落。
他落下泪来。
游星哭个声嘶力竭,贺琴哭个天昏地暗,他哭个眼泪不止。
他止不住眼泪,没想到啊,他眼泪那多,流还有,有还流,滔滔不止。
可是游为民配这些眼泪。
贺琴不能相信,游星也不能相信。张帘子后面,游星突然爆发,抓着医生衣服:“你救救他呀,求求你,你救救他啊!你们怎不救就放着他不管!救他啊,你们救他啊……”
贺琴淌下眼泪来。
丈夫是天,丈夫是魂,丈夫是她和儿子唯后盾。她怎能没有他!
游星始终不能相信,好好个人,刚才还给他做饭,现在怎就没呢?他看着爸爸青白脸,想再握握他手,他手好冰,他身子好瘦,他趴在爸爸身上,埋在爸爸怀里,点点地感觉爸爸变冷变硬,枯瘦手骨,不堪握,那可怜,太可怜啊。
他可怜不够爸爸,抱着爸爸不让穿寿衣,死死拦住他。像以前无数次爸爸护他那样,他要护住爸爸。爸爸太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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