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不堪其扰。
画稿越积越多,每天张,都被他扔在桌洞里积灰。
上着课,他坐在那也会感受到背后有道目光,直在关注着他,从头到脚舔舐着他肌肤。
不知道今天,他又要画自己哪里。
这种感觉太复杂。
贺文舟从身后抽出张画稿交到他手里:“去玩吗?”
“不去。”
“在家不闷吗?”
“关你……别再来这里。”
他狠狠皱着眉头,斥责他失礼。贺文舟却吊儿郎当地:“这附近有个篮球场哎,起去玩吧。”
男孩在车窗外潇洒地扬手:“每天都有!”
宋靖怀疑地展开草纸,定睛看,赫然是张自己画像。笔走龙蛇,粗糙潦草,整个鬼画符般,而那蹙眉深思神态却很有活人神韵,将他颦笑都活灵活现地捕捉下来。
宋靖心里不知道是什滋味,很复杂。
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笑,什时候笑,或者那不能称之为笑,只是阳光照过来不自觉舒展眉角,显得放松而舒适。
他画两个不同表情自己,还想继续画下去,被打断,笔触断在草稿纸上……
又痒又烦,如坐针毡。
他心里烦,递卷子时候鬼使神差地往贺文舟那里瞄眼,果然,那家伙炙热目光就盯在自己身上,大剌剌看着,坦荡得不知羞耻。看他看过来,那家伙露出个大大笑容,明晃晃地耀人眼。非但如此,还就着他转身空档,边看边又贪婪地添几笔。
这个混蛋。
放学,贺文舟和高扬蹲在门口抽烟。两个人间渣滓堵在门口,谁也不想招惹。宋靖走过来,贺文舟还蹲在那。
高扬玩着手里新游戏机,边叼着烟边骂操,这游戏机是贺文舟给,他家总有这种国外新货。贺文舟
“不去!”
他甩开那恶魔手,冷着脸回家。
贺文舟大老远地跑来,无所事事,只能也回家。
从此,他天幅手稿,风雨无阻送到宋靖手里。每张画都是宋靖,有侧脸、有背影、有手指细节,还有那小段明晃晃脖颈,他戴着眼镜、他冷着面孔,他沉静、他微笑……千变万化宋靖,千变万化手稿,张又张送到宋靖手中。有时是他自己送,有时别人塞给他,有时突然出现在他桌子上、书包里、夹在书本之间,无处不在手稿,无处不在贺文舟,快要把他溺毙。
诚然,他画得不是不好,不但好,还很有自成派苍劲写实风格,把他神情动态都描绘得惟妙惟肖。偶尔时间仓促,也会潦草画几笔,而单单几笔,也足够勾勒出点神来细节,让人忍不住叫声好。
宋靖把草纸在手里揉,顺手就要从车窗丢出去。
顿下,他又把草纸收回攥在手里。长长睫毛垂下颤动,他没有再说话。
那草纸最后怎处理,没人知道。
因为第二天,贺文舟画稿又到,他出来扔垃圾,贺文舟堵在他家巷子口。
“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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