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歇会儿吗?”母亲依旧笑着说,“今天想同和子商量件事儿。”
“什事儿?要是谈死,可不要听。”
跟在母亲身后,走到藤架下,并肩坐在凳子上。藤花已经凋谢,午后和暖阳光透过叶片落在们膝头上,们两膝浸染在绿色里。
“这件事儿很早就想听听你意思,不过,总想找个好时机,两人心情都很高兴时候再商量。这到底不是件好事情啊。今天不知为什,总感到还是早说为妙。好吧,你就耐着性子听说完。其实啊,直治还活着。”
使劲儿缩起身子。
六桶水浇地。第二天,她说肩膀酸疼,喘不过气来,整整躺天。从那之后,看样子她对田间劳动真死心,虽然有时也到地里来,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干活儿情景罢。
“听说喜欢夏花人死在夏天,是真吗?”
今天母亲又来盯着干农活儿,突然发问道。默默地给茄子浇水,可不是,眼下已是初夏。
“喜欢合欢,可这座院子里棵也没有。”
母亲又沉静地说。
“五六天前,和田舅舅来信,以前在舅舅公司退职个人,最近从南方复员回家,他来探望舅舅。当时,他们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最后,那人冷不丁提到他和直治在个部队,还说到直治平安无事,很快就要复员回来。不过,唉,令人头疼是,据那人说,直治似
乎深深中鸦片毒……”
“又来啦!”
像喝苦药,歪斜着嘴角。直治读高中时,模仿位小说家,中麻药毒,欠药店老大笔钱。为向药店还债,母亲整整花两年工夫才全部付清。
“是,又重新开始啦。可是,听那人说,不戒掉d,y是不许复员,所以肯定治愈之后才能回来。舅舅信上说,即使治好病回家来,这种令人放心不下主儿,也不可能很快让他到某个单位上班去。目前,在如此混乱东京工作,即使是正常人,也会多多少少变得心情狂躁起来,何况又是个刚刚戒毒半拉子病人,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疯,谁知道会惹出什乱子来?所以,直治回来后,要立即把他带到伊豆山庄来,哪儿也不去,让他安心在这里静养为好。这是,还有,啊,关于和子你,舅舅也嘱咐到。按舅舅说法,们钱,个子儿也没有。什存款冻结啦,要缴纳财产税啦,舅舅不能像以往那样,给们寄钱来,照顾们。这样,直治回来后,妈妈、直治、和子三个人道儿过日子,舅舅要负担们生活费,必须拼命吃苦才行。趁现在,和子还是及早嫁人或者找个奉公人家
“不是有很多夹竹桃吗?”
特地用冷冷口气回应她。
“讨厌那种花,夏天花几乎都喜欢,可是那种花太浪荡。”
“喜欢玫瑰,不过,它四季都开放,所以,喜欢玫瑰人,春天死,夏天死,秋天死,冬天死,年要死四次,是吗?”
两人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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