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窗户纸,那人样貌依稀可辨。
郁白怀疑地喃喃念道:“……师兄?”
好好个人,怎有趴窗户癖好,他以为他是学堂里教书先生吗。
容寸心专心把脉,思索要不要给药粥加味酸笋意思意思:“你师兄怎?”
郁白指指窗子:“师兄在外头。”
容寸心忽然问:“对,他昨晚是不是疼特别厉害?”
郁白下意识瞥眼手背上未褪红痕:“哦,有。”
他忽而疑道:“你知道?那你昨晚怎句也没有提?”
容寸心回忆下,耸耸肩膀:“哦,本来是想跟你说,但你跑太快,话还没说完你就跑进来看人。”
郁白:“……”饶是他再迟钝,也不会感觉不出容寸心对赵钧敌意,而且目前看来这敌意已经蔓延到他身上。
药味儿——那都不能称之为药味儿。
黄连味苦尚有丝清香余韵,这碗不明液体,颜色黄绿交加,味道直冲天灵盖,好似把腐臭鸡蛋清,bao晒在烈日下,配上足足发酵个月蟑螂尸体和指甲里漆黑污垢,偏偏这酸臭味儿里还夹杂着丝诡异甜,像是在不见天日后牙牙缝里隐藏年栀子糖残躯,咕嘟咕嘟在青花瓷碗里翻涌着。
容寸心对此解释:“甜是沼泽地里龙纹花花骨朵,这可是好东西。”
赵钧捏着鼻子,委委屈屈地抗议:“不喜欢这个。”
郁白慢慢搅着汤匙,无动于衷地舀起勺:“喝不喝?”
容寸心头都没抬:“你看错,你师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赵钧满嘴怪味儿地打圆场:“没事没事,反正都过去,也没有那疼……”
“嗯,提起适应适应也好,反正你还得再疼几晚上。”容寸心满意地观摩着赵钧脸色,“齐庄主这耐力还是要多练练哪。金蝉桀骜,既然已经发作次,那再次驯服它便要忍受比初次种下时百倍疼痛,如此至少连续三晚方能起效。”
“……”赵钧微笑着咬牙,在这高难度动作里保持贯笑脸,“多谢您为费心。”。
凤十那瘆人笑容大概是向赵钧学吧——郁白被他笑得头皮发麻,眼神扫,赫然在窗边发现个不甚清楚脑袋。
赵钧屈服:“……喝。”
再不喝,他怕郁白掐着他下巴灌进去——他还不想当只填鸭……
容寸心进来时候,看到就是这样幅场景。他当即不忿,那姓赵王八蛋竟然劳动他心爱小弟子屈尊降贵喂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会儿是不是还要借口药材味苦,要小白亲亲才肯罢休?
话说起来,这药是什味儿?自己配药有那难喝吗?容寸心认真反思会儿药材配比,自信地否决配比失衡可能性,随即公事公办般地例行问诊——赵钧何等善于洞察人心,很快就从容寸心面无表情询问中明白,比起让他尽早康复,容寸心更乐意多喂他两天苦药。
气氛微妙,暗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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