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漫不经心地回首。
——郁白屈膝,跪在他面前。
世上最悲哀事情莫过于,猛兽玩笑样施加压力,对蝼蚁来说已经是灭顶之灾。
“你……”赵钧气极反笑,搜肠刮肚半天竟也没找到合适词句。
——你那身骨气呢?你那不求人气概呢?你那宁死不低头魄力呢?
他问:“你为谁而来?”
郁白顿顿:“所有人。”
果然如此。最后丝希冀也破灭,赵钧冷冷笑声:“可惜你没这个资格。”
“有。”郁白抬头望着他,“赵钧,你放过他们,留下来。”
赵钧久久注视着他,最终露出个胜券在握笑容:“即使朕不放过他们,你也走不。”
大雪搓绵扯絮,端是瑞雪兆丰年,也是严寒刺人骨。
乾安殿里里外外皆知郁白是陛下心头肉,莫说拦着不让进,便是说话声重几分都不敢——当然,这切都是建立在赵钧仍然将郁白当做心头肉基础上,此时此刻,殿外这位郁公子并不比旁人尊贵多少。
殿前守门太监虚虚拦着他:“郁公子,陛下这会儿正更衣,紧着去除夕夜宴,怕是没时间见您,您看……”
郁白无动于衷地点点头:“麻烦让让。”
那太监愣,郁白已经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待他已经走过三两步,老太监声音才陡然尖锐起来,抓着他手臂也加重力气:“郁公子,陛下这会儿不见人!”
——现在,你就为这样些人,为些虚虚实实传言和猜测,就肯敲碎骨头、低下头颅、弯下膝盖,跪在雪地里求?
“……赵钧。”郁白抬起头,神情涩然,“你说过,不管发生什,都不会让求你。只求你这次,没有以后。”
“不错,是说过。”赵钧后
“阿白,你搞清楚,你是在求。而这求人呢,要有求人态度。”他玩味目光上下扫过郁白,意有所指,“比方说,你就这样理直气壮地站着,同朕讲话?”
郁白静静。
成元三年夏天,有人曾在蔷薇花影下握住他手,平淡而郑重地承诺“如果真有那天,你不用求”。
“今夜除夕,臣子亲眷们都在,朕可实在分不出时间来陪你折腾。”赵钧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镶嵌纯黑狐毛,“阿白,回去吧,还是说你也想去除夕夜宴?”
他转身之际,郁白声音骤然响起,急促而尖锐:“陛下!”
回应他是门帘掀开声音。李德海扼住那人手臂,斥道:“放肆!”
赵钧站在旁,冷眼看着李德海以“在陛下面前不敬”为由将那个太监打发去掖庭,自始至终未出言。待到切平静下来,他终于将目光移向站在不远处郁白。
他心陡然狠狠跳下。
这是时隔数月,郁白第次主动来寻他,在这样挚爱之人获得团圆除夕之夜。然而他也清楚,郁白在此时此刻来找他,绝不是为所谓团圆。
在他长久而沉默注视下,郁白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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