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郁白记忆恢复后两人初次对话。余清粥实在很怕郁白不分青红皂白碗毒药给自己灌下去。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位郁公子是怎对付琴贵人。
见郁白接过青瓷瓶转身欲走,余清粥颗心终于七七八八地落回肚子里。太医署,尤其是他这儿,多是有毒没毒草药丸药,他实在是怕这位郁公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幺蛾子,到头来累自己掉脑袋。
这看郁公子脾气着实好不少——他还没欣慰完,便见郁白长袖甩,身形歪,极其随意又极其精准地撞倒他晾丸药桌子。
哗啦声,丸药散作满天星,大珠小珠落玉盘。
“抱歉抱歉,余太医……”郁白反应迅速地道歉,蹲下来捡药丸动作也极富诚意,似乎是真心为自己“不小心”感到惭愧。
太医署今日是余清粥轮值。他从堆满桌药材前抬起头来,扶扶鼻梁上架着半片玻璃镜:“郁公子要什?”
“助人安眠药物。”郁白重复遍,又补充道,“不要喝汤药,喝不惯。最好是丸药类,最近总是睡不好,熏香和安神汤都用处不大,不知余太医这里可有法子?”
余清粥沉吟片刻:“倒是有味……醉梦乡。”
太医署药柜高高低低,贴着白纸黑字字条。余清粥抓抓头皮,拉开个抽屉。他余光瞥见郁白正瞧着案上阴凉处晾着几颗丸药,似乎还有伸手戳戳舔舔趋势,这才记起自己方才在做什,当下几乎魂飞天外:“公子莫碰!”
他缓口气,解释道:“此物为枯肠草炼制丸药,乃十大剧毒之,未掺杂质,颗便足以取人性命,无力回天。”
“别……”余清粥哪里敢让他碰这些东西。他在宫里炼制毒药本已有违宫规,若是让郁白碰到再中番毒,那不仅他太医生涯结束,人生旅途也该到头。
——然而郁白动作超乎寻常迅速。
他眼睁睁看着郁白手脚敏捷地捡起连串黑褐色药丸,又在药柜底下空隙里摸半天,把费千辛万苦摸出来药丸塞到自己手上:“余太医,不好意思啊,这应该是最后颗,就是这药……”
药丸在满是灰尘药柜底下结结实实地滚圈,不仅已
郁白指尖顿顿,依言拿开手:“既然如此,余太医这里为何还会有此物?”
余清粥看着郁白移开手,这才松口气,笑着解释道:“是毒也是药,这东西虽说毒性极强,但用来治疗疫病却有奇效。这些日子清闲,便循着古书配方配着看看,若哪日真有疫病蔓延,也算有备无患。”
郁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余清粥恍然觉出自己失言,忙咳嗽声岔开话题,递来个青瓷瓶:“这是公子要醉梦乡。是药三分毒,公子若是睡眠不好,十天半个月用颗便足够,切勿过量。这瓶统共十粒,公子用完同说声,再着手去配。”
郁白接过那瓶装着醉梦乡青瓷瓶,拿在鼻尖嗅嗅:“有劳余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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