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司机闻声回头,却只能听见零星几个字,他望眼后视镜,只见那个上车时面色冷淡男人此时目光竟别样温柔,落在正说话那个男人身上,还带着丝说不明道不清情绪。
像是心疼,又像是无奈。
……
大巴车在村口停下,司机招呼着后面聊得正欢学生们下车,“到地方,下车吧!”
陈墨推着行李箱走在最后,没有像另外两人那样左右张望,他似乎对周围环境没有丝毫兴趣,面无表情地搬着行李箱下车,直到脚踩在柔软泥地上,才稍微有那点真实感。
所以每次来都有些近乡情怯。
不过这次不样。
付泊如在他身边,他再也不是个人。
陈墨身子稍稍往里偏,视线依旧落在窗外,轻而低哑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付泊如还是听见。
“你想听个故事吗?”
进村路途遥远,出租车路摇摇晃晃,陈墨身体虚,晕车晕得想吐。
车窗打开半,凛冽风劈头盖脸地席卷车厢,付泊如坐在他身边,被风吹得有些冷,瞥眼陈墨脸色,默默握住他冻得发僵手指,放在自己腿上。
陈墨脸色苍白,动不动地倚靠在窗边,像是在强忍着难受,又像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指尖被温热掌心包裹,他偏头冲付泊如笑笑,黯淡无神双眼这才多点神采。
付泊如没有说话,个眼神就足以让陈墨从复杂又浓烈情绪中短暂地抽离出来。
他居然真来西南。
头脑热报名后,面试老师再问他:“你确定你是遵从本心,心甘情愿地加入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吗?”
陈墨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本心是什,也不知道未来前路究竟指向何方,他茫然又痛苦,只想着逃避,脱口而出话听起来真诚至极,但心里却是无动于衷。
直到现在,他看着眼前陌生山和树,像是终于如梦初醒,轻轻叹口气。
来迎接他们是学校校长,是位笑容和蔼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带着副斯文眼镜
陈墨侧脸瘦削沉静,眼睫垂落下阴影让他看起来多丝寥落,嘴角轻抿,像是在等付泊如回答。
付泊如握紧他手,点头“嗯”声。
“故事有点长……”陈墨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轻轻笑笑:“大概要讲很久。”
前方公路蜿蜒平坦,几乎与低垂天幕重叠,风声呜咽,将他平稳尾音盖住。
十年光阴流淌而过,那些混着哀与痛往事,他以为自己忘,其实从未忘记,并在此时更加清晰。
陈墨动动嘴唇,想说些什,片刻后默然又垂下眼,转头看向窗外。
成列干枯树木在眼前飞掠,只孤雁盘旋在半空,哀叫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寂寥又凄凉,令人无端心悸。
他曾数次独自踏上这片陌生又熟悉土地,带着满心疲倦,年复年地用回忆折磨自己。
他害怕回到这里,却又没办法割舍这里。
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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