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啊,别说拿酒瓶子砸他,就算是让他拿酒瓶子砸别人他都嫌累,嫌手酸手痛。
可那是因为曾经汤煦有这个底气,他不缺那些钱,现在汤煦不样,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不可世小少爷,汤煦还没有搞清楚他们家现在到底是什情况,他不确定,会不会有天,自己也要像陆柏清样,为活下去而被迫找这样那样工作。
除在台球厅看场子之外,汤煦又想起陆柏清其他工作:在早餐店打工,在音乐餐厅弹琴,给别人做家教等等,汤煦发现,没有项工作是他可以胜任。
早餐店他起不来床,音乐餐厅他不会弹琴,家教就更不必说,他远没有陆柏清那样优异成绩,甚至自己还需要请家教来辅导。
公交车还在继续往前开,后排太颠簸,上下,汤煦觉得自己心也跟着起七上八下,他好像是晕车,不然怎会这难受?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俩人很快就坐上去植物园公交车。
这天是清明节假期,车上人很多,个叠个站着,几乎连落脚地方都没有。
不过俩人今天运气不错,上车没多久就等到位置,还是个并排,在公交车最后排。
后排座位难免有些晃,不过这辆车司机开得很稳,不急不躁,慢悠悠地晃着往前走,陆柏清坐在窗户边儿,他抬手把窗户打开,小风吹过俩人发梢,倒也有种惬意感觉。
汤煦坐在他旁边儿,眼睑微微垂着,忍不住地,直盯着陆柏清受伤手掌看,看那白花花纱布,也看纱布下面隐隐血迹。
“怎?不舒服吗?”陆柏清很快就发现他异样,凑过来,用那只没有受伤手掌探下他脸颊,说,“怎脸这红?”
“……”汤煦抿下嘴唇,颊侧小虎牙擦过唇瓣,片刻,摇摇头,有点儿勉强地笑下,说,“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晕车。”
当初只是怀疑时候,汤煦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担心告诉陆柏清,可这会儿事情真发生,汤煦却不知道该怎跟陆柏清讲。
这事儿该
他当然心疼陆柏清,光是听陆柏清描述当时情景,他就能想象有多疼,玻璃碎片扎进肉里,汤煦只是想想都忍不住蜷起脚趾。
而除心疼陆柏清之外,不可避免,汤煦却还有种难以描述情绪,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抗拒,也或许是别什东西,他好像开始意识到“破产”这个词语背后含义。
陆柏清生活并没有汤煦想象中那般游刃有余,汤煦直是知道,但因为自己也同样可能会经历,所以汤煦有更深刻体会。
而陆柏清之所以会给汤煦种游刃有余假象,是他有能力面对这些,可汤煦却并没有。
就比如在台球厅看场子这件事儿,汤煦想,如果换做自己遇上那些难缠顾客,他大概会直接撂挑子不干,给他再多钱他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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