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煦又走近点儿,才发现男生很瘦,瘦得都脱相,呈现出种难以言说颓唐与病态。
游戏厅在十五楼,走廊尽头窗户没有装防护网,不知道怎,汤煦突然有种预感,男生大概马上就要跳下去。
果不其然,没两分钟之后,男生便神情凝重地扶住窗户,单脚跨上窗台,头朝下就要往下栽。
“喂,别跳别跳——”汤煦小跑着走过去,不由分说地环抱住他腰,“你冷静点儿,这可是十五楼,真跳下去,可就没有后悔机会!”
男生回头看他眼,表情冷冷,伸手就要把他手给拽开:“不用你多管闲事儿。”
秋再次沉默下来,她显然是没料到这个,嘴唇张又张,到底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重重地叹口气。
“汤煦总说多冷静,多理智,遇事多沉着不乱,其实根本不是,那时候完全被突如其来压力压得崩溃,甚至想过用很极端方法来结束生命……”陆柏清声音极尽克制着,却还是在忍不住地颤抖,“但就在下定决心那天,遇到汤煦,他送给瓶牛奶。”
墙之隔外,汤煦还坐在陆柏清家门口楼梯上,他紧紧地盯着陆柏清家那扇生锈铁门,表情和动作都是僵硬。
老房子隔音不好,汤煦不是有意偷听,但断断续续地听到陆柏清与杜清秋对话,尤其是,听到陆柏清刚才最后句。
汤煦努力搜索自己记忆,他真不记得自己在什时候给过陆柏清牛奶,他甚至怀疑是陆柏清记错。
“那可不行,都看到你,就不可能再让你从这儿跳下去。”汤煦还是抱着他,像是树袋熊样,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耍赖似说,“要是你真有本事,就带着块儿下去。”
……
后来事儿汤煦有点记不清楚,只依稀地记得俩人僵持会儿,后来不知道怎,男生就泄气,没再继续挣扎。
俩人站在窗户边儿站着聊会儿天,男生跟他说实话,说自己家里出点儿事,说他撑不下去,汤煦也不知道该怎安慰他,于是就胡乱地安慰他几句,然后把手里那瓶牛奶塞给他。
好在男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人,俩人聊过之后他就冷静下来,没再想着要去跳楼,临
蓦然,隐约记忆跳入汤煦脑海,他想起来,他好像真在很久之前,给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男生送过牛奶。
仔细算算,那好像确实是他还在上初中时候事情。
那天汤煦去游戏厅里打游戏,玩下午,有点儿饿,但又懒得去吃饭,于是随便去旁边儿自动售卖机买瓶牛奶。
买完要回来时候,他转头,忽然发现走廊尽头窗户边儿上站个男生,跟他差不多大,穿着游戏厅工作服。
男生并没有注意到汤煦,他只是紧紧地盯着窗外,窗户大开着,外面风汩汩地顺着洞开窗户刮进来,把俩人衣角都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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