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很压抑情绪,天幕彻底黑下去时候池照又喊声“教授”。此时俩人已经从坐着姿势变成躺着,他们并排躺在不大病床上,傅南岸揽着池照肩膀,低头亲吻着他额头,又重复遍刚才话:“嗯,教授在这儿呢。”
傅南岸声音是温和,他缓缓亲吻着池照是皮肤,池照不说他就真句都不问,他似乎点儿都不担心明天手术,但池照不行,池照太害怕,越在意就越害怕,池照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
“教授,有点害怕。”最后,池照拽着傅南岸衣服开口。
傅南岸已经换上病号服,松松垮垮衣服穿在身上更加重池照不安感觉,只有在这时候池照才能感觉到自己渺小,哪怕他被那多人夸过,取得过那多
流程池照再清楚不过,无非是麻醉,切开,放置,缝合,类似手术几年前池照就给实验动物做过,这次手术池照也会全程在旁边看着,但当护士递来知情同意书和手术风险告知书那刻,池照却突然从心底而生股紧张情绪。
好像先前隐藏情绪突然涌现出来,池照根本无法控制心中所想,这场手术他等不只五年,他为此付出无数艰辛,但真当梦想将要实现时候,池照又难免忍不住地多想——
手术会出现意外吗?
术后傅南岸真能看见吗?
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发生?
这项技术太新,有太多不确定性,但就算是已经是完全成熟手术池照也无法放下心来,小概率事件总有可能发生,但傅南岸只有双眼睛,他们没有更多机会。
池照缓缓闭闭眼睛,他从未这真切地体会到过患者家属心情,他嘴唇翕动着,他想要问点什来让自己安心,但又什也问不出口,所有环节他都太如指掌,他知道那些意外发生概率都很低,可情绪上来时候又根本不受控制。池照太在意傅南岸眼睛,他就像是被扼住脖颈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护士为他们讲解手术风险和注意事项,看着傅南岸在告知书上签字,看着护士拿着告知书走出病房,又看到看到病房门打开又关上。“啪嗒”声门锁声落下,周围陷入片寂静。池照沉默着坐在傅南岸窗边握住他手,喊声:“教授。”
“怎?”傅南岸声音很沉又很稳,这多年过去他手掌依旧是坚实而有力,池照坐低些,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不知道要说什,于是也只能说:“没事儿教授,就叫叫你。”
“好,叫吧。”傅南岸说,“就在这儿呢。”
池照不说傅南岸便也不再问,俩人就这安静地互相依靠着,外面天不知什时候已经暗,太阳躲入树丛之后天幕便是片昏黑,傅南岸住病房楼层不高,窗外能看到枝繁叶茂树木,但在天黑之后树枝便也是黑色,黑压压片挡在眼前,把太阳那点微弱余辉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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