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维从外面注视着里面躺着人,二十多年前,他就躺在里面。地血,满眼鲜红,老鼠把人皮肤咬透,人死后皮肤是青灰色,像蒙着层雾,但是那些长着牙齿家伙仍旧祟祟地将那层人皮咬透,露出青白骨头。四处弥漫着发臭腐烂味道,苍蝇不知道从哪飞进来,钻进人头发里,嗡嗡嗡嗡……梦里都是那种啮齿咬声,伴着嗡嗡嗡嗡飞蝇,将他溺死在那场噩梦里。
他乌沉眼瞳注视着面前人,杀欲在他胸膛冲撞作祟。而那个人刚好是躺着,是死,把刀在他想象中插进那人胸膛,血液喷涌出来,是温热,溅到他脸上。刀,刀!他要慢慢地杀,他要慢慢地死!
陆雪羽哼唧声从噩梦中醒来,不知何年何月,黑屋子竟然有丝光亮。在那丝光里,站着个浴血修罗人,顶天立地将那丝光都要遮盖。
他这时已经哭没劲,恐慌到达极致,反而渐渐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是被人抓,而之前那种惊恸痛,经历顾青临和母亲双重背叛,和爸爸吵架痛苦随之翻涌上来。他呜呜地掉泪,不再只是为害怕,还有伤心。怕,当然是怕!但哥哥和妈妈都不要他,爸爸又和他生分,他颗心只装得下件事,这下想起这些,那当真是撕心裂肺痛苦。
最难过还是和爸爸吵得那架,他太伤心。
多少个时辰。严维来到仓库门前,问守门人:“怎只有你个人?”
守门武安刚还在磕瓜子,立马滚起来见老大:“老大,他们都跑,就只剩下个。”
他咧着嘴,还挺委屈模样。
“里面怎样?”
“里面?哭,和丧门星样,哭得可烦人!”
他滔滔地流着眼泪,那眼泪冲刷着他黑道白道脸庞,哭得花脸猫似。脑袋后面肿两个大包,更是痛得死去活来。
因为他哭,胶带都被他眼泪冲松。
他抽抽噎噎,雪白半个身子深陷囹圄,被粗绳条条捆得活色生香。胸膛涨红,夏天穿得少,他只穿条五分裤,堆堆袜,小皮鞋里露出两条光裸小腿。他横陈地上,脸蛋赃污,两只大眼睛毫无意识地盯着逆光里人,只是哭。
眼泪流下来,流过封着胶带,淌进那粉红脖颈里……
严维身子过度紧绷地立在那里,他手里握着把枪,枪口对准躺在地上人。剑拔弩张,紧绷到极致。却感觉血脉贲张,血液倒流,汩汩地冲进他脑子。他食指扣着板机,贴着那冰冷金属,只感觉自己心跳声声快过声,在杀与不杀之间,嗜血杀欲过后,是蒸腾喷薄欲望。伴着那杀意起,兴奋地流窜
“就只是哭?”
时间过去两天,他还要再等等。
“那还有啥?不过给他喝过水。没问题!”
严维从门口往里看,扔给他把枪,让他滚。
武安活宝似抱着那把枪,稀罕得什似,他还从来没摸过这家伙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