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体来说是个少言寡语人,不过旦发出声音,总是充满冷冰冰自信。(不仅是这位母亲,任何个女人基本上都是如此。)
“可是,怎也找不到肯来做人嘛。”
作若无其事,笑着逗弄这个孩子。
母亲肯定是尽着最大努力过日子,父亲当然也没有轻松。他原本就不是位多产小说家,因为他生性太拘谨,然而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到公众面前亮相,笨嘴拙舌、吭吭哧哧地写起小说来。不堪这份煎熬他,只得求助于喝闷酒。所谓闷酒,是因为自己想法、自己意志无法主张,无法坚持,因而带着种焦躁、烦厌心情喝酒,能够坚持自己想法和意志人就不会喝闷酒。女人中之所以较少贪杯者,就是由于这个原因。
假如与人发生争执,是无望取得胜利,注定会失败,首先就会被对方坚定信念和强势自肯定所压倒。唯有沉默。然而,渐渐地想明白,确信原来对方在强词夺理而并非总是错,可是旦败下阵来倘若再次挑起争端,心里便不由自主感到阴冷可怕,况且向来讨厌论战,觉得它与肢体斗殴没什分别,尽管心中抱忿,但表面依旧堆笑、沉默,至多独自天头地角通胡思乱想,于是情不自禁地喝起闷酒。
啰里啰唆、东拉西扯绕着圈子说这大通,坦率地说吧,其实这篇小说是描写夫妇吵嘴。
《眼泪谷》。
这才是导火索。这对夫妇如前面所述,动手动脚事情不必说,即使爆粗口骂脏话之类都不曾有过,极为恬雅和睦,然而不得不处处谨小慎微,畏惮那触即发危险,双方虽不声不响,却仿佛都在心收集对方过失证据似,时不时地晃出张牌然后掩藏起来,再晃出张牌又掩藏起来,不知什时候大功告成,便会出其不意地甩出所有王牌置对方于绝境,不能不说正是这种危险使夫妇双方互相之间变得拘谨和戒备起来。妻子姑且不论,至少丈夫绝对是那种如果吹毛求疵话立马缺陷毕露人。
“眼泪谷……”
被妻子不经意提起,丈夫很不是滋味,然而他讨厌争论,便选择不作声。你多多少少是带着讥讽意思故意这样说吧?可是难过痛苦不光是你,又何尝不像你样,老惦挂着孩子哩。不把家庭看得比什都重要?半夜孩子哪怕发出声咳嗽,必定惊醒过来,担心得不得。何尝不想换所宽敞点房子,让你和孩子们更加开心,可哪里顾得上,就这样已经竭尽全力啊。又不是凶残魔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妻子活活去死,可没有那样“大度”。配给啦报户口啦之类事情也绝非不闻不问,实在是没那份空闲哪。——父亲在心中默默嘀咕道,可是却没有自信说出口,再说,即使说出口来,被母亲回敬句,绝对哑口无语。
“请个帮佣吧?……”
于是,只得自言自语似嘟囔声,算是表达下自己微弱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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