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大师语气匆促地说,他揩揩汗珠,接着又道,“不过这桩事还请您再好好考虑下。能使您……怎说好呢,也许不能给您那种所谓精神上幸福,但是反过来讲,在物质方面无论怎样都够让您幸福,这点绝对敢保证。哦,请您原谅讲得这样直白。”
“您说那种幸福,还不大能够理解。对不起,想说或许会让您觉得有点在卖弄:记得契诃夫在给他妻子信中写过这样句话:‘给生个孩子吧,生个们孩子吧!’尼采随笔中也有这样话:‘个想让她为自己生孩子女人。’想有个孩子,至于那种什幸福,对来说根本无所谓。钱当然也想要,不过只要够抚养孩子那就足够。”
大师奇怪地笑:“您真是个与众不同人,不管对谁都能说出您心里话。跟您这样人在起,也许会有种新灵感降临创作中吧?”他矫揉造作地说,这与他年龄似乎不大相称。
想,假使真有力量能令如此不起艺术家在创作上返老还童,那无疑是件非常有意义事,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被那个大师拥在怀
师想要做他续弦,特意跑到们山庄来。他家就在西片町们原来老宅附近,因为过去们和他同属个“邻组”[21],偶尔也会打打照面。有次,记得是个秋天黄昏,和母亲乘坐汽车经过那位大师家,看到他独自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家门口,母亲从汽车窗口向他轻轻颔首致意,只见大师那张总是板着黝黑脸下子比霜叶还红。
[21]日本第二次近卫文磨吕内阁于昭和十五年(1940年)9月在全国设立国民统制组织,约十户为单位,主要负责物资配给、防空演习等。
“是不是在恋爱?”打趣道,“妈妈,他好像喜欢您呢。”
“不,他是个很不起人。”母亲却很镇静,似乎自言自语似说。
尊敬艺术家是家家风。
听说那位艺术大师夫人早些年去世,他通过位与和田舅舅对谣曲有着共同爱好皇族向母亲提出这个想法。母亲说:“和子,你直接给大师回封信吧?心里怎想就怎说。”因为不愿意,考虑也没多考虑便直截当地写封信,告诉他现在不想结婚。
“回绝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也觉得这事不太合适。”
那阵子大师住在轻井泽别墅,把回绝他信寄到别墅去。可是第二天大师却突然出其不意地跑到山庄来,原来来往走岔,他并没有收到信。他说是去伊豆温泉办点事,顺路来看们,对于回复他无所知。看来艺术家这种人不管多大把年纪,做起事来仍然像小孩子样任性啊。
母亲因为身体不舒服,就叫出来接待,在中式起居间给他端上茶,对他说:“那封回绝信,想这时候该到轻井泽。是经过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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