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变得下流,看你面孔像是有两三个男人似。有酒吗?今天晚上要好好喝顿!”
到村子里唯家旅店去,求女掌柜阿咲说:弟弟回来,给点酒吧。阿咲回答,不凑巧,酒刚好卖断货。回来告诉直治,他脸色骤变,仿佛变个人似说道:“哼,你连打交道都不会,所以人家说有才怪哩!”他向问明旅店所
母亲没有作声,继续看她书。这几天母亲直戴着纱布口罩,大概是由于这个缘故,她近来变得不爱说话。这口罩是听从直治建议戴上。
大约十天前,直治带着张黝黑脸从南方岛屿归来。
他事先点没有通知,在夏日傍晚从后门走进庭院:“哎呀呀,真是糟透,这个家点品位都没有。不如在门口挂个招牌吧:‘来来轩,出售烧卖!’”
这就是直治和打照面时说第句话。
在这两三天前,母亲因为舌头有毛病卧床。外表看不出什病症,可是她说舌尖动就痛,所以除喝点稀粥连饭也不想吃。劝她请医生给看看,她摇摇头苦笑着说:“会给人笑话。”
“什事?”
下子狼狈得不知所措,便故意提高嗓门大声说:“蔷薇终于开!妈妈,您知道吗?刚刚才发现,它总算开花。”
记不清是法国还是英国,反正屋前檐廊下蔷薇是和田舅舅从遥远国外带回来,两三个月前,舅舅将把它移植到这山庄庭院里来,到今天早晨才开朵花。当然早就注意到,可为掩饰自己窘态,假装刚发现样大声叫嚷道。这朵紫绛色花,仿佛具有副凛然傲骨和种坚强性格。
“知道,”母亲平静地说,“这种事情你还大惊小怪,好像什大事似。”
“也许是吧。您觉得可怜吗?”
给她涂点复方碘溶液,但好像完全不管用,这让心里异常焦虑不安。
就在这当口儿,直治回来。
直治在母亲枕边坐下,说声“回来啦”,说罢点头鞠个躬,紧接着便站起来,将狭小屋子到处看个遍,则直跟在他身后。
“怎样?妈妈变吗?”
“变,变,憔悴得不得,不如早点死好。妈妈这样人,在这种社会里是根本活不下去。太惨啦,叫人不忍心看哪!”
“不,只是说你有这种癖好,就比如在厨房火柴盒上贴列那尔画呀,给人偶做手帕呀,你好像喜欢做这些事。再有,庭院里蔷薇,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说个活着人样。”
“因为没有孩子呀!”
自己都始料未及话竟然脱口而出,话说出口,自己也吃惊,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便不停地摆弄着膝上毛线。
——你已经二十九岁。
仿佛清楚地听见个男人声音响起,照例是用电话中常听到那种窘涩低音说道,不由得阵羞臊,顿时感到双颊滚烫,像火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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