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是生良伴,与它顾影对怜,同寂寞地玩乐嬉戏,或许这也算是种生存状态。此外,俗话说“腿上有伤怕人知,心中有鬼怕门叫”,从小条腿便落下这伤,长大后非但没有痊愈,而且越蚀越深,直达筋骨,夜夜承受痛苦宛如置身于千汇万状地狱之中,然而这伤渐渐变得比自己血肉还要亲密,伤口痛楚也就是伤口所寓寄感情,就像充满爱意情人低语(这种比喻或许有些古怪吧)。对这样人来说,地下组织中氛围让感觉莫名安心和惬意,换句话说,较之运动本身目,倒是那种氛围反而与更加投契。堀木则像是矮子看场图热闹似,参加次集会将做过介绍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和开句并不好笑玩笑,说马克思主义者在研究生产同时,还必须着重考察消费,因而个劲地邀去进行所谓消费考察。如今回想起来,当时形形色色马克思主义者应有尽有,既有堀木那样出于新潮虚荣心而以此自居,也有像这样,仅仅是因为喜欢那种非法气息才置身其中。倘使们本来面目被真正马克思主义信徒识破,想必堀木和都会遭到烈火轰雷般批斗,随即被当作卑劣叛徒逐出门外。但堀木和都没有遭受除名处分,尤其是,置身于那非法世界,却较置身于合法绅士世界中还要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故而被视为大有前途“同志”,被委派许多极为重要秘密工作。事实上,对这类任务从不推辞,从容地照单接受,也不曾因为举止不够自然而引起走狗(“同志们”都这样称呼警察)怀疑和盘查,每次都笑着或逗着人发笑而准确无误地完成他们口中危险任务。那些地下活动者总是如临大敌般紧张,极度戒备,有时甚至蹩脚地仿效侦探小说中桥段。交付给任务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小儿科事情,可他们却夸大其词竭力渲染如何如何危险。当时想法是,即使成为名党员而锒铛入狱,在牢城里终老生,也毫不在意,因为觉得与其咀嚼着人世间真实生活恐惧,夜夜痛苦呻吟在不眠地狱,铁窗内生活或许来得更加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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