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多红票子,数都没数,股脑就塞进小包袱里。
实话实说,五毛钱能吃上个馒头,两块钱能买包烟,这大堆钱能干点啥也不知道。
但在好不容易活过来十三年里,唯明白道理就是——钱,很他妈重要。
咂摸着不管怎着老子现在有钱就得先吃饱饭吧,还得是有肉那种。
进家饭馆,墙上贴菜单花花绿绿片,可唯能认得出却只有红烧狮子头。
之后有天晚上去上厕所,不小心偷听到舅和舅妈在吵架。
舅妈说,是个养不熟狼崽子,没半点规矩,说不定哪天他家那个宝贝儿子就让给带坏。她也没这个精力照顾两个孩子,让舅想办法去把退掉。
舅支支吾吾半天,说什爹娘都走,姐姐也不在,老家就剩下这个沾亲带故,而且警察都找上门来,不养也忒不合适。
舅妈立竿见影地甩他几个耳光子。啪啪啪地,贼响亮。
到这时才发现舅其实是个怕老婆窝囊废,他也不还手,哼哼唧唧地求着说,别打别打,改明儿去跟他商量商量,看看再给他寻个别去处。
口,林落那小子没来。
扇小伍儿耳瓜子,提醒道:“别老想着自己吃,顾着点林落那个傻子!”
小伍儿呆呆地看着,问:“梁……梁子哥,你……你还回来不?”
“回个屁!”拎着包扭头就走。
在舅家也算是正正经经地吃几顿饱饭,他还说过段时间要安排去上学。
老韩以前说这玩意儿贵得很,把卖也换不来个,也不知道身上这些钱够不够,抠抠索索地只点俩。
吃完后抹把嘴走出饭馆那刻,顿时感悟到老子现在可能还真是电视里说那种有钱人。
给自己买身新衣服,换个小书包,逛趟游乐场,在这个陌生大城市里晃荡好几天。
天早上在公园里睡醒
嘿呦,这事儿闹,还商量个屁啊,老子本来日子过得挺逍遥快活,好像谁他妈乐意待在你家样。
第二天早等他俩出门,立马就拎起小包袱。正打算抬脚走人呢,家里那只小鸡杂扑上来扯住腿,嘤嘤嘤地非让带他起出去玩。
看着他这让人宠坏烦人劲儿就来气,心里顿时就冒出丝坏水。
问他,你爸妈把钱搁哪儿?
这赵图南也是个傻逼,小手挥:“大衣柜子里!”
脸上笑得乖巧,心里其实压根儿就不信他鬼话。
妈就讨厌,她弟弟还能真心对好?不信,丁点儿都不信。
保不齐哪天又要被人卖掉,便日日拢着小包,夜夜兜里揣着把水果刀,处处小心提防。
他家这个宝贝儿子倒是傻乎乎地,长得跟只小鸡杂样,叫赵图南。
粘得不行,天天哥哥长哥哥短,嫌这小孩话多长得又磕碜,经常不爱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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