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人心还挺大哈,都到这儿也能睡得着?”
抬头看过去,愣半天儿神,才想起来面前说话这个人是那个叫李辉男孩儿。
跟他说半句话都嫌多,直接转回头搓把脸,打量下四周——这是间黑暗憋仄房间,空荡荡,只有对面靠墙地方有条脏兮兮长椅。
刚才被关进来时候,和李辉差点又打架,为保持距离,特意蹲在这边墙角,没想到蹲得太舒服,竟然还睡着。
大半夜,小风吹,顿时觉得这间拘留室里阴飕飕。那件浪得没边儿真丝衬衫因为沾满血迹被作为证物收缴,无奈就这样光着个膀子晾三四个小时,低头瞅瞅这身污渍,还臭气熏天,真是跟只野狗没两样。
“没偷!……拿。”试着想跟他理论下,说道:“就放在桌子上,看没人要,才拿走。”
“嘿!那大块金表你说没人要就没人要啊!胆儿够肥啊小孩儿,也不怕人家把你腿打断!”
“行行,别跟他废话,还等着下班呢,赶紧录完得。”身后那人转到桌子前,把个文件夹扔到面前,直接问道:“把你家人联系方式说下!”
“没家人!”看出他没耐心,这次答得特利索。
“没家人?你石头缝里蹦出来啊?”
“叫什?”
束强光突然从头顶打下来,白不刺啦,差点儿没晃瞎。
“问你话呢!叫什?”对面人等半天没听到动静,边吼着边掌拍在桌子上。
挺大个人,怎也不可能被这点动静吓出溜。可惜旁边台灯倒是个没站稳跟着打好几个转,最终晃晃悠悠地倒在桌面上,本来照在脸上光此刻刚好落在对面那人肩头,露出个闪亮亮警徽。
半眯着眼睛抬起头,很想看看这冲吼人到底长什样,却冷不防身后又来巴掌,直接把脸拍在桌子上,鼻子磕得生疼。
李辉看不理他,又朝身边挤挤,小声嘟囔着:“小哥哥,商量个事儿呗!”
不耐烦地白他眼:“说话就说话!往旁边蹲点儿!”
“啧,人都说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这拔……”
“信不信削你
低头嗤笑声,重复道:“没家人……都死绝。”
对面人沉默半晌,才又次低声开口:“那……你自己联系地址有吗?总有个住地方吧?”
“天佑福利院。”
……
“嘿!醒醒!”突然被人撞下,猛地便从那个莫名其妙梦中跌出来。
“还想着动手啊?你这熊孩子到底是吃什长大?到警局还不服软?让你抬头看吗?问你什答什?叫什名字?”
吸溜着鼻子,低头哼唧会儿,才恹恹地答道:“林……林落。”
“多大?”
“……十五。”
“这大点儿你就敢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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