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虞就跑,他不敢回头看,路上全是冰,跑起来滑好几次,狼狈又难堪。
那是他跟贺闻宵第次见面,他穿件破旧灰色马甲,开口就闹个笑话。
后来有次温虞走在路上,贺闻宵在他前面,中间隔几个人,温
“哈?”贺闻宵以为自己听错,低头问他,“你叫什?”
两人还保持着刚才姿势,贺闻宵托着温虞胳膊,温虞上半身靠在他身上。贺闻宵就这低着头看他,温虞张张嘴,闻到他身上有股清凉薄荷味。
温虞脑子转得快,下就反应过来他什意思,当即就不敢抬眼,怯生生地说句:“对不起同学,谢谢你。”
这又是“对不起”又是“谢谢”,贺闻宵当时就笑,觉得这白净小男生还挺可爱。
温虞已经站直身子,贺闻宵还握着他胳膊。
贺闻宵高三那年,温虞刚上初二。
那时候温虞父母已经过世两年,出车祸,家三口就剩个孩子。父母死后温虞就跟着叔叔住,叔叔家对他并不好,本来家里就不富裕,又要多养个,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事。
温虞知道自己不受待见,那个年纪也叛逆,不愿意低头,有委屈就自己忍着。
他第次见贺闻宵是个冬天。北方冬天向很冷,头天夜里下雪,第二天就踩着积雪上学,教室里有暖气,雪化之后鞋就湿。
宿舍也没别鞋能穿,温虞就这穿上午,中午放学时候脚都冻得没知觉。
“你不冷吗?衣服怎这薄?”贺闻宵面带纳闷,又捏捏,这小孩身上衣服实在是太薄,都能捏到骨头。
温虞当然冷,他身上就穿件马甲御寒,校服里面是件毛衣,再没别。
贺闻宵又往下看见他冻得哆嗦手,那双修长漂亮手,手背上居然有冻疮。是冻疮,贺闻宵冬天拍戏时候也得过,很难受,抹好久药才好。
“你……”
贺闻宵心里隐约有点猜测,没说出口,正思考着该怎问合适,那小男孩飞快看他眼,眨着眼睛说:“那个……同学,有事先走。”
放学别人都走,他还留在教室学习,直到没人才拿出面包吃。那时候真又饿又冷,后来温虞想起这些事,都不知道自己怎熬过来。
面包就是午饭,他吃完才下楼。教学楼楼梯上都是水,走路打滑,温虞下最后个台阶时候没站稳,冻僵手也抓不住扶手,眼看整个人就要栽下去,突然来个人把他扶住。
那人穿着件黑色大衣,梳个大背头,长得极帅。当时温虞看着他,心里第个想法是:这人是老师还是学生?
学校分初中部跟高中部,他们这栋楼全是初中生,哪有初中生长这样?
其实那天贺闻宵刚刚艺考回来,行头还没来得及换,虽然顶张年轻帅气脸,但那头发太显成熟,气场也跟般学生不太样。温虞寻思会儿,开口轻轻说声:“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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