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斋老板将散落在匣子里毛全抓起来,用手指圈圈,然后抬起头同习青商量:“能是能,但这些毛只够做只,不如再掺些其他毛?”
不够?习青抿嘴看眼老板手里毛,就这些还是他忍痛从自己身上揪下来,若是不够,那就只能再去揪些……
“不掺,还有,你等,马上去拿。”
说完,习青急匆匆跑出去,再回来时小布包里塞得满满当当,可眼圈却不知怎红彤彤。
“这些够?”
“客官要做笔?”墨斋老板指指笔搁上几只,“您看这些,都是亲手做,您是要刻字?还是——”
“有毛。”习青打断。
“懂懂。”老板笑着拿出个木匣子,里头是各式各样做笔家伙什,“您要用自己带来毛做笔,那笔杆子?”
习青摇头:“没有笔杆子,只有毛。”
“得嘞得嘞,您先把毛拿来瞧瞧?”
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这位小哥,你可认得去户部尚书府路?”
习青怕被认出,于是没敢开口,在脑袋里想会儿去户部尚书府路,然后点点头。
唐知钏累得直喘气,靠坐在墙上,同习青样蹭脸灰尘,“这位小哥,可否劳烦你拿着这枚信物去尚书府报个信儿?让他们来这里接下,到时候必有重谢。”
习青又点点头,接过唐知钏手里东西后转身离开,他路小跑到尚书府门口,把事跟门房说清楚,心慌得很,没要赏银便直接走。
而被救回来唐知钏听说习青连赏银都没要,连连感叹:“好人呐!好人呐!”
“够够。”老板将毛收进匣子里,“不过最快也要明日早才能做好。”
习青点头,示意时间可以,而后直接递
习青点头,从衣襟里取出个小布包,里头放把白色毛,他抖抖小布包,把毛全部倒在匣子里。
墨斋老板捻起根,放在鼻子下头闻闻,又使劲眯起眼睛看会儿,然后“嘶”声,“这是什毛?怎这软,好像从未见过啊。”
习青不好意思回答,张小脸紧紧绷着,“别管什毛,能不能做?要做三只,大中小,小指粗,中三指粗,大五指粗。”
他早就瞅过沈岚桌子,上头就是摆这三只毛笔,平时写字只用最小那只,另外两个从未见沈岚用过。
但既然摆在桌上,定是用得到。
西市辰时开市,市西头有家专卖笔墨纸砚墨斋,墨斋老板昨夜睡得晚,今日起得晚些,开门便见门口坐个人。
他眯着眼打量眼,以为是小叫花子,于是挥手驱赶道:“哪来小孩儿?去去去!”
习青站起身,脚迈上几节台阶,刚好同那墨斋老板平视。
墨斋老板晃神,接着反应过来,陪笑道:“哎呦瞧这眼神,还以为您是哪家小孩儿呢,您是来买什啊?”
习青走进去,在排笔架上巡视片刻,板着脸问道:“你这里,能做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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