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于星衍四肢都被抽空力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起身,拨出那个电话。
滴滴声
他打开客厅灯,牵着那个从游乐园带回来轻松熊气球在客厅里转圈,最后把它系在电视柜边,气球气还很足,那个熊头飘在空中,摇摇晃晃。
那束满天星则被于星衍直接摆在茶几上,他看着室寂静客厅,沉默良久,然后长长地呼出口浊气。
在沙发上坐会儿,于星衍从裤兜里掏出关机几个小时手机,屏幕白光亮起,锁屏页面出现,无数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接踵而至,声接着声响起提示音就像索命追魂铃,于星衍在游乐园里抛下焦虑和紧张全部重新回到他身体中。
粗略地浏览下,来自于豪强消息大多是关于他晚上不告而别事情,好在于豪强并不清楚他现在具体住在哪里,不然肯定要追上门来大骂他顿。
于星衍把这些消息全部划掉。
把花再次递给于星衍。
于星衍只手牵着气球,只手捧着花,眼神复杂地看着站在他面前许原野,轻轻地道声谢。
“谢谢。”
……
许原野明显地感觉到于星衍身上变化,他对着他竖起尖锐棱角好像被软化点,于星衍和他之间虽然依旧还有着很厚层隔膜,但是起码于星衍并不刺人。
他只手搭在自己额头上,只手握着手机垂下,睁着眼,动不动地看着对他微笑轻松熊气球。
时间在这样寂静夜里流逝得那样明显,于星衍总感觉自己能听见时钟滴答滴答响声,哒哒哒,秒针、分针、时针……它们圈又圈地在转动。
于星衍在这刻,将自己这些年经历全部翻出来,就连被他关在高墙之中,有关于许原野回忆也全部翻出来晾开曝晒。他发现自己好像这些年盲目地追求着所谓“成长”,开始,他是想要于豪强认可,后来,他又渴望来自许原野认可,他确实努力刻苦地学习,每步好像都在往更好未来前进,但是渐渐地,他已经找不到自。
他被无数洪流裹挟着,那些勇猛浪头推着他往前走,但是他做事情是否真是自己热爱呢?那些权利,那些别人渴望资源,他好像轻松伸手就够到,这是于豪强给予他,可是他为何需要于豪强去给予?
于星衍疲惫是从骨子里渗出来,他修长五指合拢,挡住他视线,视网膜上残留光点在眼前漂浮,抽象又斑驳。
“和说什谢谢。”许原野对他微笑。
两个人起坐电梯上楼,拐过走廊拐角,在家门口背对着彼此开门进屋。
关上房门之前,于星衍最后又看许原野眼。
男人背影如同记忆里那般挺拔高大,他心里总有个莫名声音,催促着他把脑袋靠在男人背脊上,那样应该会很舒服,很安心吧?
于星衍垂下眼眸,把这样思绪从脑海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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