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骑上马,频频回望,直到长亭在他眼中变成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纪裴,他才扯缰绳,狂奔起来。
纵使快马加鞭,回程也走半月有余,到家后,薛矜将马鞭丢给门房小厮,顾不上梳洗,就直奔薛夫人院子,面跑还面叫着:“母亲!”
薛夫人院子和平日没什不样,依旧是那几个洒扫丫头,见到薛矜,忙跪下请安,薛矜把掀开帘子冲进去,扑鼻是淡淡熏香味,并没有药味,黄昏光线照射下,薛夫人斜倚在贵妃榻上,身旁坐着薛慧云。
薛夫人脸色虽然看上去不太好,但是并无病态,薛矜下子傻眼,小心翼翼唤声,“母亲?”
“跪下!”薛夫人突然开口,语气是少见严厉。
纪裴伤口因不深,薛矜又极细心照料,所以很快就痊愈,他伤好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很多时候薛矜醒来纪裴已经出去排兵布阵或是上场杀敌,等到夜晚才回来,带回身尘土血污和肃杀之气。
纪裴晒黑,也更壮些,他手心有长久拿剑后形成老茧,摸在薛矜身上,粗糙又酥麻,薛矜爱极这样抚摸,越发赖在军营不肯走。
第阵秋风刮起来时候,南蛮已经被纪家军打退数百里,连连败退让他们军心大散,后来几次交战,纪家军几乎不用出力便可以大获全胜。
南蛮已然没有胜算,但是漓阳就是不肯退兵,纪裴只能陪他们耗着,薛矜在边境逗留月余,原本白嫩肤色也渐渐变成小麦色,他以为他能陪着纪裴起收班回京,没想到却收到封急信。
信是他姐姐薛慧云寄过来,说是母亲生病,茶饭不思,吵着要见薛矜。
薛矜不明所以,见母亲生气,只好愣愣跪下,不忘问道:“母亲,这是怎?姐姐不是说你生病吗?”
“不这样说,你肯回来吗?”薛夫人坐起身子,脸上怒气未散,还有隐约悲伤,“竟不知道你瞒着父母私自跑到那远地方去,若不是你大哥说漏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竹清,你不能仗着们疼爱你,就胡作非为!”
薛矜自知理亏,低着头乖巧道歉,“此事是竹清错,母亲要打要骂竹清都受着,只要母亲别气坏身子。”
“哎!都怪平日宠坏你!”薛夫人痛心疾首地说,说罢看眼薛矜风尘仆仆脏兮兮样子,到底还是于心不忍,长叹声,“自从知
家母病,这是大事,就算薛矜再留恋纪裴温存,也不得不。
纪裴为他打点好切,给他和四喜两匹快马,还找个小队路护送,纪裴亦是亲自将他送出合川周三百里地,在驿馆外长亭上,两人分别,薛矜抱着纪裴不肯撒手,纪裴摸着他头,柔声安慰,“你先回去,过不多久就回来。”
“那你定要快点回来。”薛矜看着他,恋恋不舍。
“好,你回去好好陪着伯母,等回来再去看她。”纪裴附身在薛矜唇边印下吻。
千里相送,终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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